她回到屋内,沈云鹤依旧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听到动静,他仰起头,紧张地问:“发生了什么?是否棘手?”
“你忘了,前些天我在后山帮一位仙长降伏了妖物,他今日特意来谢我。”
沈媞月掩去旁的事,柔声安慰。
沈云鹤是五年前沈母从河边捡回来的人。
据沈母所言,沈云鹤当时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累累。还一问三不知,只懵懵懂懂地记得一个鹤字。
沈母见他可怜,便把他带回家,让他随自己姓,视为己出。
许是幼时被抛下的记忆过深,沈云鹤格外黏人。素日沈媞月外出时,他就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望”
着门口,一坐就是一整天。
“呼——”
沈媞月吹灭烛火,掖好被子,打了个哈欠:“夫君,听说后山有株仙草,对你眼睛有好处,我明日去采给你。”
似是累极了,少女的声音渐渐弱下,头一点一点,很快就睡着了。
沈云鹤安静地躺在床上。
良久,他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还是一片虚无,什么也看不到。
“我真没用。”
很轻的一声叹息,一下就消散在空气中,只有窗外的鸟儿能听见。
“咚咚咚。”
翌日,沈媞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睡眼蒙眬地起身,顺便把旁边的男人按回去:“定是刘婶,她有什么东西总想着给我们留一份。”
她拨动门闩,屋外果然放着一捆蔬菜。除了刘婶,不会有别的村民这么好心。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沈母早年丧夫,也未有改嫁之意。
于是在十年前,从人贩子手中买下了年幼的沈媞月。
孤儿寡母总是让人觉得软弱可欺,有心怀不轨的老头,趁着夜色翻墙而来。
可他们连门闩都没摸到,就跟中邪了一般,径直走入挖好的陷阱,纷纷摔断了腿。
渐渐地,村民们开始觉得沈家邪乎,从一开始的热情帮忙,到背地里嚼舌根,甚至当面嫌恶地躲开,就像在躲避瘟神一样。只有刘婶会暗地里关照她们。
沈母临走前,什么都没带走,只是摸了摸沈媞月的头:“娘没什么要嘱托的,只有一点你需牢记。若遇见仙长,尽量避免与之接触,尤其不能让他们看见云鹤的容貌。”
“阿娘!我不想你走……”
沈媞月嚎啕大哭,死死地抱住她的手臂。
沈母狠心把衣袖抽出,脸上带着决绝:“你长大了,照顾好自己。”
沈媞月每日都会前往后山采些草药,以换取日常开销。
今日要采的仙草位置偏僻,她沿着山道慢慢往上,两侧树木逐渐密集,茂密的枝叶挡住日光,斑驳的树影随风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