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心里咯噔一下。
凤朔已经站起身,似乎准备去找冯同光,花浅连忙扯住他的衣袖,将他拽回来。
凤朔一屁股坐在花浅身边,疑惑地看向他。
花浅皮笑肉不笑,指着那只兔子,“我想吃你给我烤的兔子,你烤得好吃。”
凤朔愣了一下,唇边浮现微微的笑意,乖乖坐在那里给花浅烤兔子。
而那些惊呆的下人,将下巴重新扶回去。
就在他们刚刚听花浅指使凤朔的时候,觉得他太过大胆,以为陛下下一秒就会怒。
但怎么感觉,陛下即便被指使,也甘之如饴?
看来这位贵妃受宠的程度,比起先贵妃在先帝那里也不遑多让。
温寒涧安静地坐在一边,纤长如鸦羽般的睫毛下,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色,唇角紧紧抿着。
花浅本来就十分敏感,自然很快感觉到了温寒涧的异样,看了他一眼,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毕竟凤朔和温寒涧本来就是死对头啊。
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暂时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才勉强能够短暂维持表面的平静。
但是这一路上,暗潮汹涌。
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经常变得剑拔弩张,花浅每在这个时候就求生欲很强地缩在一边,不去冒头。
但是今天,他想跑都跑不了!
万一他前脚跑了,后脚凤朔就现冯同光和凤埠的奸情了呢?!
花浅可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等凤朔烤好兔子,先撕下一个后腿,狗腿地递给温寒涧。
事先斟酌了一下称呼。
恭恭敬敬地叫道:“皇叔,吃。”
凤朔眉峰微扬。
而温寒涧听到这个称呼,感觉无形之中有一把利剑猝不及防地扎到他心脏上。
皇叔?!
花浅突然感觉温寒涧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地看向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怎,怎么了吗?
温寒涧一向喜欢在凤朔面前拿腔拿调,自己身为凤朔的贵妃,跟着他叫一声皇叔,既提醒了大家凤朔始终低他一等,又表现了自己的尊敬之情。
他怎么还不开心?
这些大人物就是难伺候!
温寒涧唇角的笑意有些僵硬,眼神透着冷,瞥了一眼凤朔,最终还是不忍心看花浅战战兢兢的样子,接过了他手里的后腿肉。
本来还想要客气一下,但还是说不出什么礼貌的话。
又过了半刻,花浅看到冯同光终于从外面回来。
只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脸色格外阴沉。
……这是吵架了?
花浅有点八卦,但这个八卦要是得冒着生命危险去探究的话,还是算了。
傍晚,车队终于进入了江南夏城。
夏城是个好地方,四季如春,景色宜人。
最近这几日,夏城正是热闹的时候,每年将近中秋,夏城都有一个河神祭,整整三天的狂欢。
来到客栈,其他人在收拾行李。
凤朔等人聚集在一起商议之后诱伏胥漠的计划细节。
冯同光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怎么好,进了房间就不愿意出来。
花浅难得放松,来的时候看到客栈就临湖而建,湖水在夕阳金黄的余晖下波光粼粼,星光点点,美不胜收。
于是走出了客栈,双手放在栏杆上,微风轻轻吹拂过他的面纱,一双漂亮的蓝色眸子凝望着远处。
如今的湖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形状各异的花船张灯结彩,身穿纱裙的舞女露着白皙的脚踝和手腕,在一座座大鼓上翩翩起舞,无数的行人在桥上摩肩擦踵,随处可见的摊贩,这里繁华至极,热闹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