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愿摸不透他想干什么。
在玻璃花房里,她已经向黎闻烈点明了自己和黎晗影的关系。
现在他这个样子,难道是咽不下一口气想跟黎晗影争一争?
施愿没有张嘴,略带警告地同黎闻烈对视,被他用黑红饱满的果实戳了戳嘴唇:“我看这桌子上筷子和勺子都朝着二哥的方向,明显不是姐姐自己吃的。”
“姐姐身体不舒服,既然二哥能喂你吃饭,那我应该也能喂你吃点水果吧?”
黎闻烈冲她一笑,浓烈耀眼的容貌仿佛开到盛时的黑色玫瑰。
而他并不等到施愿的应承或是拒绝,又转过头,询问迟迟不言的黎晗影,“大家都是一家人,二哥是姐姐的兄长,而我是姐姐的弟弟,我喂姐姐吃东西,二哥应该不介意吧?”
“不过话说回来,二哥又不是姐姐的男朋友,还能多说什么呢?”
你能抱我下吗
施愿就知道,黎闻烈一来准没好事。
她都已经在玻璃花房里同他说了和解,他却还要追到她和黎晗影面前来不依不饶。
对于黎闻烈的自说自话,黎晗影并不给予回应。
他藏在长睫下的眸光隐匿着真实的情绪,令施愿观察不到他此刻的想法。
但气氛冷在那里,终究不是办法。
施愿心念一转,把话头抢了过来,做出副满不在乎的口吻:“你想喂我吃水果,不应该征求我的同意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找到过对象,还有闲工夫去讽刺二哥,无不无聊?”
她将黎闻烈寻衅的言辞刻意曲解,说着,嘴一张将车厘子含了进去。
果肉被温热舌齿嚼碎碾压,冰镇的口感在冬日里带来透人心脾的凉意。
施愿被冷得一个激灵,却没抱怨什么。
然而她难得的让步,并不能够使得黎闻烈满意。
他顺势把叉子也探了一截进去,谨慎规避刺到施愿口腔的风险——同样冰凉的银器附着在舌面上方,向下挤压着绵软无力的粉嫩舌肉。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好像那把银叉替代黎闻烈的手指,成为了长在他身上的器官和部位。
暴露在一旁黎晗影的目光之下,黎闻烈追逐着她,引诱着她。
同时也肆意挑衅着另一个他。
叉子捣弄来去,促使大量的唾液自舌根分泌。
施愿实在无法忍受。
或许是受不了黎闻烈的戏弄,又或许是受不了黎晗影还在继续看着。
她快速咀嚼几下,囫囵吞咽着纯甜的果肉。
剩下叉子连同小巧的果核被舌头一推,一起吐了出来。
这个过程充斥着几分怪异和不适,以至于她的唇角不甚溢出一缕紫红汁水。
“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弄脏自己的嘴。”
黎闻烈没有计较施愿的抗拒,轻笑着把银叉放回玻璃果盘,扭头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雪白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