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收到海琉又一次离开的消息,没有过多的兴奋,她突然有一种偷的感觉,那串玉坠就像烫手山芋,随时都会将自己淹没。
父亲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为人在世,行走天涯,靠的是一颗坦诚真实善良的心去丈量,去走好每一步。不能存有坏的恶念。
凡事种善因,结善果。不要过了,过了就是一个劫数,你逃不过生命的劫,这是上帝的安排。
从云南返回北海后,苏白的心每时每刻都在忍受水与火的煎熬。
她不知道是该放弃陆修煜,寻找下一段感情,还是不再让杜楠茜空守。
母亲服了药后,变得很安静,张姨推着母亲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房间里顿时空洞起来,就像苏白的心。
她捏起那串玉坠,仔细的端详着,回忆满满的,像夏季暴涨的河水。
“陆朗哥,我要那朵最大的月季花。”
苏白对着她家墙角那颗月季树说道。
月季树长的很高,都漫过苏白家的院墙了,苏白事女孩子,上不了墙头,可她太喜欢枝头上那朵大大的粉红色的月季花了。
陆朗朝手心吐了一口唾沫,“苏白,看我的,我去给你摘下来。”
陆朗说着,就朝墙上攀,苏白说:“陆朗哥,你要小心,我就是说说啊!”
陆朗已经攀登到了墙头上,正伸着手去摘树冠上的那朵大一点的花朵。
陆朗的手刚摸到花心,就觉得被什么扎了一下手心,疼,钻心的疼,陆
朗正要往下爬,四五只大马蜂围了过来,陆朗喊倒:“苏白,快趴下,大马蜂蛰死人的!”
苏白还没来得及趴下,陆朗就从墙上轱辘了下来,将苏白压在了身底。
等马蜂不在头上盘旋,飞走以后,陆朗才坐起来,“苏白,你没事吧?”
苏白说:“陆朗哥,我没事。花!”
苏白一把抢过陆朗手里的月季花,陆朗哎呦叫了一声。
苏白这才发现,陆朗的右手掌像发酵的面团,鼓了起来。“哎呀!陆朗哥,你得手肿了,这可怎么办啊!都怪我,我不该要那朵花,呜呜呜……陆朗哥,快,咱们去看医生吧。”
“不用,丫头,我娘说过,用黄瓜叶擦一下蜂子蛰的地方就好了。别哭啊!”
陆朗带着苏白去了娘的菜园,摘了黄瓜叶擦肿处,也没有好。陆朗疼的吸拉着嘴也没叫出声。
苏白的二婶抱着二岁大的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苏白和陆朗用黄瓜叶擦手,就知道是叫蜂子蛰了,喊苏白和陆朗过来。她进屋拿来一只破碗,撩开衣裳。
“陆朗,小兔崽子,嘚瑟吧,快用奶擦,两天就好了。把奶端回去,你娘说你,你让她来找我。”
陆朗为了苏白被蜂子蛰,被狗咬,那次,队长家的狼狗挣脱了铁链子跑出来了,在大街上玩的苏白和陆朗,被大狼狗追赶,陆朗将苏白推到一个墙角隐蔽处,自己把狗引开了,结果大腿被狗咬了一口,幸亏放牛
的三大大将狼狗用鞭子抽跑了。
害得陆朗打了好几针狂犬疫苗,陆朗的母亲就不希望苏白的陆朗在一起玩了。
陆朗父亲是做生意的,苏白的父亲也是,他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苏白经常去陆朗家玩,陆朗也来苏白的家玩,那时候,陆朗的父亲陆长仑也说过,将来做个儿女亲家。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陆朗和苏白都记住了大人们的话,两个人和一帮伙伴们做游戏的时候,陆朗就做苏白的护花使者,苏白做他的新娘,他们做娶媳妇的游戏呢。
每次都是苏白做陆朗的新娘,小小新娘花。
陆朗就在别的伙伴都褪去的时候,到山野采一捧野花送给苏白,“等我长大了,我天天给你送玫瑰花,开着车带你周游世界,就像徐霞客那样。”
“好啊!好啊!陆朗哥,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还没到一百年,陆朗怎么就像一个陌生人了,苏白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认识陆朗,如果两个人擦肩而过,或者永远陌生多好。
门前有人按动汽车喇叭声,苏白如梦初醒,走到窗前一看,是杜楠茜。他手里拿着一束黄白红相得益彰的鲜花,冲窗前的苏白招了招手,进了一楼。
这个男人总是在自己的世界走来走去,可又走不出他的蛊,苏白,有时候感觉,他们更是一队前世走散的兄妹,而不是情人。
杜楠茜很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不是做作,而是很自然很和谐的出现。
这就是天意,天意难违。
苏白很累很累,其实,嫁给杜楠茜有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像陆修煜那样,整天被莺歌燕舞的美女包围着,过两个人的世界,平凡的一生,没有大起大落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