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碧桃堂旁。
薄薄的露水在芭蕉叶上打转,垂在叶尖欲滴不滴,底下是一汪荷花池,一朵朵粉嫩的荷花静静的浮在碧绿的荷叶之上,花瓣细腻柔软,层层叠叠,有的完全展开,有的含苞待放。
一座凉亭落于其旁,亭中摆着三张书案,三个少女正在聊着闲话,全然不知那笑眯眯白胡子的严夫子手持三张墨卷正款步朝着那处走去。
安歌在家中休憩将近一月,也被拉来测考。
不过此时三人聊的却不是测考的内容。
“那袁世子昨夜给许多家送去了信函,函中就八个字。”
安歌家中附近住着好几家贵女,今日晨间在马车里无意间便听到了些事,一见到人便也忍不住了。
秋禾异常捧场,也是真心好奇的问道:“哪八个字?”
安歌扬了扬眉道:“多嘴多舌,祸从口出。”
说罢,她看向一旁闭着眼睛轻轻抖腿的苏锈:“他这是要和你撇清关系吗?还是第一次见袁叙这人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苏锈睁开眼,两只明亮的眸子清澈透明,启唇道:“撇清关系不至于吧。不过,总归是不想和不喜欢的女子传出些放诞的传闻罢了。”
其实对她来说每日这儿几句闲话,那儿数声诋毁的都没太所谓,怕就怕在袁叙因此事真不再理她,处理的干净也好。
秋禾兀自激动道:“我看不是这个意思。”
安歌点点头,说了便忘了,又道:“今夜玄武大街有夜游会,可惜李青枝不在,肯定可热闹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窝到那深山老林中去。”
安歌尚不知那次意外带给李青枝多重的影响。
秋禾听到夜游会三个字,站起身来似有千言万语要分享给二人听,严夫子的声音便出现将其镇了回去老老实实坐好。
“三位,长孙夫子被付府请去了,今日由我来守测考。”
严夫子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自顾自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半个时辰后交卷!”
芭蕉叶上的露水一滴滴流入池中。
时间到后。
秋禾满嘴:“完了,完了。”
将试卷交给了严夫子,安歌和苏锈二人倒是胸有成竹。
严夫子将苏锈的墨卷接了过来,道:“苏锈留一下,其他二位可以回讲堂了。”
待秋禾和安歌二人走后,苏锈疑惑的看向还在不紧不慢的整理手中三张墨卷的严夫子,问道:“夫子,留我何事?”
严夫子这才看向苏锈,说话的声音因为年龄而略显沙哑,像是古旧的琴弦:“你是林家的后人?不对,你姓苏,那你便是被林家那位给收作徒弟了吧。”
苏锈:“你认识我师父?”
严夫子唇边的胡子颤了颤:“林家灭门前有过几面之缘,是个清丽的小姑娘。”
“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