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马六在镇上买了一处屋子。”
龚氏压低了声音说道。
“真的?听谁说的?管家娘?”
龚氏轻轻摇头道:“不是,管家娘好像还不知道呢!我是听我表姐夫说的,他瞧着马六往镇上那屋子进出了好几回,猜不是马六背地里置了个屋子,就是养了小……”
“嘘!”
邓开洛捂住了龚氏的嘴小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要给管家娘知道了,准闹个天翻地覆呢!我们心里清楚就行了,少管人家的事。”
“等等,还没吹灯呢,你急什么呀!”
邓开洛一口气吹灭了桌上的油灯,来不及放帐子,便狼一般扑向了龚氏,震得小床吱吱作响。
住在隔壁的肖嫂子听着点动静,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往龚氏那边吐了个唾沫子道:“真是不嫌累得慌!这才什么时辰就折腾起来了,比那边几个姐儿还浪呢!”
这时候,西宁推门进来了。肖嫂子忙收住了话,叫了西宁到跟前说:“西宁,娘打听到了,易生这两天就快回来了。这两天,你多往田老头家去几回,帮着他做做活儿什么的。”
西宁有些忸怩害羞,低着头说:“娘,不好吧?别人瞧见了会说闲话的。”
“就让他们说去呗!传得越多越好,越远越好,让大家都知道了你和易生的闲话,这亲事才好提呢!”
“娘……易生瞧不上我的……”
“他再是个秀才,不也是这穷地方出去的吗?他瞧不上你?外面那些千金小姐就瞧得上他了?我替你打听过了,田老头也打算在这附近寻个合适的,毕竟易生也十七了,早过了定亲的年纪了,再不定下来,恐招人闲话了。”
“可是娘……”
“没点出息!你以为你长得不错,有几户人家来问亲就高兴上了?你也不瞧瞧都是些什么人家,跟你爹娘一样,都是面朝黄泥背朝天的主儿,你嫁过去有什么奔头?易生就不同了,前程好着呢!你现下不讨好拉拢着,等别人抢了去,你就等哭鼻子吧!”
西宁犹豫了片刻,勉勉强强地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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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吵架了
花开夫贵,开始吵架了
第二天,龚氏当真就把银簪子还给了梨花,还顺带劝了她几句。1她后来又去找段七姑,没想到七姑也委婉地拒绝了。这庄上,梨花不敢再找第三个了,怕漏了风,而且人家也未必肯帮忙。这下她有点犯难了,没有干粮,怎么走出这紫鹊山呢?
隔天下午,梨花和红菱几人正坐在院子里摘新鲜豌豆荚。东三婶见黄莺翘着兰花指扯那藤径上的豆荚,忍不住觉得好笑,问道:“黄莺妹子,你这是在跟豌豆藤掰手劲儿呢?照你那样,到天黑都摘不完呢!”
黄莺微微翘嘴道:“我就是不想弄得指甲里都是黄黄黑黑的汁儿。”
“哎哟,真金贵呐!这到了农家,能没点脏吗?你那样干活儿,管家娘会骂的。我屋里有把剪子,拿了给你,还快当些。”
东三婶说着起身去了后院。
黄莺瞟了她背影两眼,冲梨花和红菱笑了笑说:“这东三婶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
红菱道:“三婶人本来就不错,对你好还不行吗?”
黄莺甩了甩手里的豆荚叹气道:“好又怎样?终究是在这破山沟沟里。1哎,对了,秦梨花,你不是说找龚雨桐帮忙备干粮吗?备好没有?什么时候可以走啊?”
“唉,”
梨花也学黄莺叹了一口气道,“这回真是半文钱逼死个英雄汉!人家雨桐和七姑都不肯帮忙呢,我上哪儿找干粮去?”
“什么?她们为什么不肯帮忙啊?你不是说给了她们银簪子吗?嫌少呐?”
“倒不是嫌少,横竖就是不愿意。”
“其实……”
红菱忽然开口道,“其实我听海堂说,家里承不承认倒是其次的,他们几个的婚姻大事轮不上家里做主。他还说过几天春祭到了就会带我回去认亲,满庭也是这样想的,梨花你不知道吗?满庭没跟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