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性最好懂了,无论是喜欢还是厌恶都挂在脸上。
大哥,那不是差辈了吗?许栢舟笑道,笑着笑着,他便又皱起了眉头。
“二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心中响起,赤仙的脸浮现在许栢舟的脑海里。
他就这样离开了魔域,也不知道赤仙到底怎么样了。
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叫自己二哥的人,那个同自己出生入死的朋友,那个在自己遇到危险明明也害怕却还是会挡在自己面前的兄弟,终是被自己害成了那个样子。
似乎所有和自己有关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许栢舟苦笑了一下,莫非自己是天煞孤星?
想到这里许栢舟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顶,而后心中一沉。
发簪,那个郏无竭送给自己的发簪不见了!
天极
“小前辈,这簪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值得你这大半夜的跑出来到这河里捞。”
许栢舟不想惊动别人,所以特意等到夜深之后才出来找那根发簪,没成想正遇到了听到消息前来探望许栢舟的管云升。
因为白天的事故,季言觉得这河水有些危险,所以便将水流引走了一部分,现在这河中的水只有半人之高,完全没有了危险。
可就算是这样管云升也不让许栢舟下水,他说夜里湿冷,许栢舟白天还烧着,不能再着凉了,便让许栢舟在岸上等着,自己下水去捞那根发簪。
“是友人所赠。”
许栢舟说道。
“那你这个友人的眼光还真是奇特……”
许栢舟一直带着那根发簪,所以管云升对那个发簪的样式印象深刻,所以才会这样吐槽。
许栢舟看着管云升整个人浸在水中,头发也被河水打湿,一缕一缕地粘在脸上,有些过意不去,便说道:“若是找不到就算了,也不是那么重要……”
管云升从水中探出头看向许栢舟,而后说道:“算了吧,还说不重要?你的表情都把你出卖了!我还是抓紧时间帮你把它找回来吧,不然我前脚刚走,你后脚便又过来自己找。而且这水流从下游被引入其他的河,过了今晚那簪子便说不定被冲到哪里去了。”
说罢管云升又一头扎进水里。
许栢舟看着管云升为自己忙碌的样子十分感激,他与管云升总共也就见过那几次面,管云升却肯为了自己在这冰冷的河水中去捞一根小小的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的发簪,的确是十分难得的朋友。
许栢舟有时候觉得自己不值得被别人如此对待,可自己遇到的又都是些如此真诚的朋友,而许栢舟却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他们的。
许栢舟一无所有。
“这里找遍了也没有,我们再往下游找一找。”
管云升说道。
二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找,终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找到了那根发簪。
当管云升握着那根发簪爬上河岸,笑着跑向许栢舟的时候,许栢舟最在意的早就不是那根发簪了。
他驱使法力将管云升的衣服烘干,又为他披上了一件衣服,这才接过那个发簪道:“多谢你了。”
“嗨,这有什么!”
似乎只是举手之劳,管云升摆了摆手道。
许栢舟将那根发簪小心地插回了发髻上,似乎不放心,又缠上两缕头发将它固定牢固。
管云升见状说道:“这陨铁确实难得,可说到底不就是一根丑簪子吗?到底是何人所赠,能让小前辈你如此宝贝?”
虽然这簪子是管云升千辛万苦帮自己找回,许栢舟本不应对他有所隐瞒,可他也实在无法告知真相,这让他十分为难。
看着许栢舟窘迫的样子,管云升却会错了意,他嘿嘿一笑,玩笑道:“莫非,是小前辈的心上人?”
许栢舟闻言愣了一下,而后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算是吧。”
看着许栢舟失神落魄的样子,管云升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邓何仙尊修的是无情道,许栢舟拜入邓何仙尊门下,而且看他平日里这幅无喜无悲不动于色的样子也不难看出,许栢舟自然也是修无情道的。
凡尘事断,大道无情,就算曾经有过什么不一样的情感,自然也是要抛弃的。
管云升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许栢舟如此看重这根发簪。
也许对于他来说,这根发簪是他在成为一个“无情者”
之前,作为一个拥有着七情六欲的鲜活的人唯一的证明,也是对于过去无论是爱情、亲情、亦或是友情的寄托。
“嗨,我们不说这些!小前辈你看,太阳快升起来了!”
许栢舟闻言顺着管云升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轮旭日在群山之中缓缓升起,柔和的阳光洒在二人的身上,将他们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朱辉散射青霞开,拨开云雾见天明,许栢舟看着那升起的明日,与管云升并肩坐在山下的溪水旁。
“天亮了。”
两个人摸着黑一路走到了下游,准备趁着天光赶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回去。
“小前辈,以后要是再有人对你出言不逊,你碍着情面不方便教训他们的话就告诉我,你替你收拾他们!管他什么来历什么背景,就算他爹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他!”
说罢,管云升挥了挥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许栢舟直到管云升没有说大话,这几天下来许栢舟也算是对管云升的家世有所了解。管云升的祖上与天极山的创立者乃是师出一脉,轮资历还算是当时他们师祖座下的大弟子,同天极山的创立者是当时顶尖的修习者。二人出师之后打算自立门户,在大陆上寻得一条龙脉,这龙脉上游是山,下游是海,二人便在这山海只见分别创建了各自的门派,便是天极山和问心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