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不懂,她今天并非穿得白色,汪以凡也不是穿得粉色,那他口中的颜色究竟是怎么来的?
秦予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这么觉得。”
陶溪哑口无言,或许这是小孩子独有的想象力?
她联想了许多,于是开口问秦予鸣,“那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活动?我邀请他来搭建、画画,他都不喜欢。”
秦予鸣扬着头,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思考道:“要不桃桃老师试试让他去娃娃的家呢?”
娃娃的家……
陶溪目光落到远处粉嫩嫩的区角,一群小女生正在里面扮演爸爸妈妈宝宝。
可以吗?金黎会喜欢?
她抱着迟疑地态度,缓缓走向娃娃的家,而后,冲着金黎招招手,“小黎,娃娃的家怎么样?”
谁知下一秒,金黎竟抬起头看她,盯了一瞬后,他垂着头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天哪!不是吧!
秦予鸣得意洋洋地站在原地,“桃桃老师,我厉害吧!”
陶溪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她怎么也没想到金黎会有一颗少女心。
之后陶溪一直默默观察金黎。他不是在娃娃的家,就是在美工区,上课也不去位置上坐,跳舞也不参与,一直默默无闻地自己玩,安安静静,不吵不闹。
到了中午,王圆主动凑过去带他去洗手,可能是一上午的接触,他竟然不抗拒,跟着王圆进了洗手间。
陶溪很是欣慰,偷偷去美工区看了他的画,都是抽象主义,她看了半天也没看懂,例如大块的黑色区域完全不理解表现的是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给每幅画的右下角写上他的名字,到时统一放进他的作品袋中。
他的画一定表达了他当时的一些想法或心境,她不懂,他妈妈或许懂。
到了中午午休,陶溪刻意关注金黎的动向,果然如他妈妈所说,他含着自己右手的大拇指,不消一会儿时间就沉沉睡去。
陶溪凑过去,轻手轻脚地将他手指从他口中拿出。
瘦削的拇指满是口水,在和掌根连接的地方鼓起一圈厚厚的茧子,明显就是含了很多年造成的。
她曾经在书里看到过,吮吸手指是一种自我安慰,这样可以让他们得到安心和放松。
陶溪叹口气,拿纸巾轻轻擦掉口水。
接下来的半天,风平浪静,金黎安静的出奇,如果不刻意观察他,都很难察觉他的存在。
到了放学,陶溪专门留下金黎妈妈,跟她反馈了一日活动。
金黎妈妈既感动又欣喜,一连串地道谢不停歇。
之后的几天日子平淡无波澜,金黎的到来并没有让草莓中一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反而在细枝末节中,孩子们似乎察觉到金黎的独特,潜移默化的照顾着他。
当陶溪发现时,很感动,也很欣慰。
—
十一月中旬,临城下雪了,傍晚的天灰蒙蒙的似乌云压境,积压了许久的水气凝结,化为雪粒,在萧瑟冷风下细密席卷,无声无息地飘落。
陶溪搓着手进了家门,厨房亮着暖光灯,陶妈正在出发忙碌着,锅铲碰撞声伴随着饭菜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