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整理着针灸道,余光扫了一眼昏睡的沈向哲,有意无意地道:“年轻人精力旺盛,不知道注意身体,烧倒不算稀奇,不过连续两次的烧还是会对身体造成损伤的。”
闫珉瑞愣了一下,随即低笑一声,道:“二爷的话,我记下了。”
“记下了吗?闫家大少爷养尊处优,会对一个乡下小子上心吗?”
屋内的气压忽降,二爷神色平静,话语也没有什么起伏,可闫珉瑞清楚二爷心中一是攒着对自己的怨,二是以为自己拿沈向哲当了床伴。
“向哲哥于我是很重要的人,我自然要上足了心。”
“当然是重要,我养一只阿猫阿狗也是很重要。”
“阿猫阿狗是陪伴,而人是相伴,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相伴若是长久也就罢了,只怕只是这朝夕,毕竟价值总有耗尽的那一刻。”
闫珉瑞闻言忽然反应过来,二爷这是以为自己是在利用沈向哲。
“那二爷觉得,什么时候是价值耗尽的那一刻呢?”
二爷此刻已经将针灸收好,他站起身来走向了闫珉瑞,目光变得阴寒。
“什么时候耗尽,难道不是看闫大少爷的计谋进展到了哪一步吗?闫大少爷是真心地想要救人,还是打算再利用一次别人的真心,进入秦家多拍几张照片呢?”
闫珉瑞顿了一下,道:“我知道您不相信现在的我,但是我想您能看着,看看我到底是如您所想一样,还是真心如此。”
说罢,闫珉瑞垂了垂眼睑,目光掠过了二爷的右侧袖口,补充道:“二爷如果还不放心,尽管做您想做的事,我绝不反抗。”
长久以来的明争暗斗,让闫珉瑞异常的敏感,他从一开始就没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一直观察着二爷收针灸的动作,敏锐地捕捉到了刚才的一瞬——二爷迅地将三根针灸藏在了衣袖中。
二爷不动声色地将三根针灸抽出夹在了指缝之间,目光不易察觉地在闫珉瑞脖侧的穴位上移动着。
闫珉瑞依旧是神色淡然,但那双黑色的冷眸紧紧地盯着二爷,俊美的五官散着冷冽的气场。
气氛降到了冰点,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最终,二爷叹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针灸收了起来,闫珉瑞敛回了目光,嘴角浮起一抹礼貌的轻笑,道:“多谢二爷愿意给我这次机会。”
二爷淡漠地看了一眼闫珉瑞,眼底戒备未散,他不是相信了闫珉瑞的话,他只是清楚,想要把秦书语救出来,就必须要有闫珉瑞的帮助。
对于二爷来说,这无疑是一次豪赌,但是闫家遮了京市一半的天,想要从同样手遮京市半边天的秦家中救出人来,就必须要靠闫珉瑞。
二爷道:“我希望我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闫珉瑞笑了笑,道:“二爷今晚还要营救刘大志,还是需要养好精神。”
二爷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
月色当空,刘大志眼神无神地游离着,毫无焦点。
窗户外的木板被重新加固了,他彻底失去了逃离的机会,整个人透露着一种迷茫绝望的气息,如同一捧熄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