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神明的信仰及本能畏惧叫这众生将那疑惑与好奇压在了心头,而神明亦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在对着亚当做出安排的同时,默默做出反驳,在神魂识海空间内理所当然的对着法则道:
“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况且,”
风起云涌有混乱与疯狂在神明的金眸之中蔓延,却又很快的散开,并不留下丁点的痕迹。斗转星移周遭之画面与场景变幻,等到那诸天使、诸造物与生灵回过神来之时,便发现已经置身在了第四重太阳天之上,那经由神明之所开辟与创造的伊甸园内。
“他不会背叛我的,他不会有机会背叛我的。”
“那是我的造物与星辰,不是吗?”
“属于我的,自当永远属于我。”
寥寥数语之间,于那造物与生灵不可知处,神明的冷漠、残忍与傲慢显露无疑。
只是做为神明、做为造物主、做为创世神,祂却又似乎有着这样的资格的。
于是那法则无言,良久,方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而后归于沉寂。
但在那现世之中,在白银时代最初的盛会之上,一切仍还在继续。
只是地点发生了改变。
花草、树木、果实的清香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扑入到鼻翼,脚下所踩到的是探出头来的绿草,便在那些造物与生灵为着神明的伟力而赞叹、为着这天国之中的乐园而惊奇之时,有淡淡的影于虚空之中显现,而后被倒映到现实,落在那伊甸园最中央的位置之上。
吸引着在场诸生灵的目光。
那是一颗倒生的、存在于虚幻与现实之间的树,万千的星辉流淌,带着翠色与绿意的藤蔓向着地面垂落,有什么在闪耀、在大放光明。
“拉斐尔。”
神明唤那风之天使的名,而后定下其做为守护者的职责。
那棵树、那颗名叫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守护者。
只是这一切并不是终结,因为在此之后,在拉斐尔回到天使的队列之后,神明表示,所有天使的名,都将被置在那卡巴拉生命之树上。而路西菲尔、路西菲尔的名将被置在最顶端,王冠之所在的位置。
只是当众生的眼随着神明的话音落下而向着那王冠的位置而望去之时,所看到的不过是一片纯白。
耀眼到极致的、足以叫思维为之冻结的纯白。
即便是这倒生之树的守护者,刚刚被神明赋予职责的拉斐尔亦不例外。
于这样的纯白之中,神明带着路西菲尔升起,缓缓至于那倒生的卡巴拉生命之树最顶端的位置上,王冠之所在。
呈现在路西菲尔眼中的景象与风景却又与米迦勒、拉斐尔等所见的并不相同,至少路西菲尔可以轻而易举的感知到,这树由十个质点、二十二个径所组成。
太初有道,神与道同。
创世、生命、命运、预知有数之不尽的知识与奥秘恍若洪流一般开始倾泻而出,想要填充进这天使的脑海,属于造物主的权柄与职能,似乎同时在向着路西菲尔而招手。
只是这一切却又是极危险的,如同被裹着蜜糖的□□一般,欲要将那窥伺者毁灭与异化,向着不可名状的方向发展,直至成为养分。
“路西菲尔。”
神明唤这造物的名,以手挡在了这天使的眼前。朦朦胧胧却又似乎无以穿透的圣光之中,造物主将路西菲尔揽到怀中,执起了这造物的手。
以指为笔,路西菲尔的指尖在神明的引导之下抬起,在那王冠的位置上写下自己的名。
手部相贴呼吸相闻,在这样似乎是极亲密却又似乎是全然没有任何风月与欲念的姿势与氛围之下,路西菲尔同神明一起写下自己的名。
路西菲尔·梅塔特隆。
在彼时,甚至在整个白银时代与后续的黄金时代中,梅塔特隆都只是一个称号,而非是做为名的存在。而这个称号之所代表的意义,便是此世之最接近王座与神明者,是路西菲尔,是这深受神明宠爱与纵容的天使。
只是自始至终,在这一时刻,在这造物与造主之间,却又似乎是全然没有任何旖旎与暧昧的色彩存在的。即使在最后一笔落下之后,神明揽住了路西菲尔的腰,由后往前将其虚抱在怀中,以下颔抵在了这天使的肩头。
目光仍然被神明伸出的手掌遮蔽,所以纵使是路西菲尔,亦无法真实的看清楚自己于神明的引导之下写下的究竟是什么。只是于这造物的脑海之中,自然而然的勾勒出那再是相关不过的字迹,浮现出相应的、有关自己的名。
这并不是世间流传的、存在于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任何一种字体,亦不属于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体系。就在路西菲尔以为这一切便已经是终结,他们当回到所应该在的位置之时,神明复又牵起了路西菲尔的手,在一侧,在虚无的、摊开的、因神明意愿而形成的纸张之上写下陌生的、不曾为世人所知晓的、属于造物主的名。
有浅淡的风、有无形的丝线在虚空之中汇聚,缠绕在路西菲尔的指尖,试图阻止这造物及造主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至高神明的意却又是无可更改的,并不因这世间的任何存在而妥协。
有神力如蝉翼、似月光、如同温顺的水流一般环绕在路西菲尔裸露在外的皮肉之间,层层荡开,抵御着那无形力量的阻止与侵袭。随着神明璀璨的眸中再是冷冽不过的光芒闪烁,混乱与疯狂相蔓延,于是那一瞬间,所有的阻碍消失与停止,归于平静。
树叶于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禁忌的名被写下,散发着莹润的淡金色的光芒。而后在下一刻隐到虚空之中,不见踪迹。神明将唇凑在了路西菲尔的耳边,开口,发出低语,做出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