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的商铺都开始挂起了大红色的灯笼,贴起了窗花、对联。
苏梁酒楼的窗花是姜家姐妹带着苏苗安一起剪的,在厨艺上没什么天赋的姜季英在剪纸上倒颇有些见解,剪出来的窗花繁复华丽。
苏禾安见了也起了几分想试一试的心思。
只可惜她只会剪现代的时候小朋友都会剪那种最简单的六角雪花,那样的窗花,也就只有满心都是师父的姜仲英还能夸出:“我觉得东家剪的窗花比妹妹还好看呢!”
苏禾安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普普通通的小雪花,又看看了姜季英手里精巧绚丽的窗花,也只能承认人和人就是会擅长不同的事情。
“你可别哄我了,我知道我对做手工没什么天赋。”
“可是东家用萝卜刻的花很好看呀。”
“这能一样吗。”
苏禾安摇了摇头,将剪子放回桌面上,“我去调浆糊水,一会儿你们剪好了就直接往墙上和窗上贴便是。”
至于酒楼门口的对联,依旧是拜托了顾子衍。苏禾安及笄那日他做了一道味道尚可的麻婆豆腐,苏禾安边吃边和他说起了尚在中江县时的日子,说起顾子衍在苏梁食肆时跟着苏禾安学着做的菜肴和饮子,说起在苏梁食肆的种种旧事。
顾夫人在旁边听得认真,拿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中,望着聊得正欢的顾子衍和苏禾安。
一来二去的,顾子衍便和苏禾安说起了对联的事情。
“那便谢过顾兄了。”
苏禾安也不推辞,只是重新计划着过年的时候要往顾府送的吃食里要不要再添些什么。
顾子衍那日回去便删删改改写了好多幅对联,正巧因着已至年关,书院已经放了假,第二日一大清早他便踏着寒风带着厚厚一沓对联来了苏梁酒楼。
“我能不能都选?”
刚及笄的苏禾安心情正好,翻着厚厚的红纸,起了三分逗弄的心思。
顾子衍将手中的对联都在桌面上平铺开来:“自然是可以,都是写给苏老板的。若是苏老板还想要旁的内容,我现在写也是成的。”
“那我便大门上贴一副,庖厨门口贴一副,包房门口也要贴上,还有边上食肆也不能落下了……”
苏禾安瞧着红纸上笔力遒劲的大字,不由感叹,去年顾子衍的字就已经很是利落工整、横竖撇捺各有风姿,没想到今年竟还更上了一层楼。
她竟是透过这些字的笔锋间看出了几番风骨:“顾兄的字又精进了。”
“等我把这对联糊在大门口,定会有读书人跑来围观。”
苏禾安拿起一张红纸,对着阳光转动着反反复复瞧了好几遍,显然很是满意。
“苏老板喜欢便好。”
“对了,顾兄是明年秋天下场?”
顾子衍显然没想到苏禾安的话题转得这样快:“与父亲商量过了,明年秋日会试上一番,若是不中也无事,左右不过是再等三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