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转过身去,粗声喘了一口气,刹时抬手狠狠将一旁的茶盏打翻了出去。
查?他要怎么查?
一阵心悸突然而来,四肢百骸像被炸开般刺痛,却又转瞬而逝。温辞紧紧扶着一旁的桌子,微微弯下脊背,大口喘着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用力撕扯扼杀着灵魂,无处可逃。
温辞身体陡然一怔,立刻转身夺门而去。
*
当下拥有的太不真实,温辞总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烛火的光朦胧似纱蒙在她的身上和脸上,像是度了一层润玉一般的光泽,静谧,美好。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如珍似宝,不敢触碰,怕把她弄碎了。
温辞坐在床边,久久凝视着她,将自己一点点而后全部沉溺在此时此刻的静止的时光里,无药可救。
爱之一字,他学了太久。
当吻落在手背上的时候,床上睡着的人终于醒了过来。
温辞笑着看向她的眼睛,并未说话,只是低着头用脸颊蹭着她的手背。
她刚醒,眼神朦胧,像极了未睡醒的猫儿。
“我想你了。”
温辞侧着头,重新在她的手背处落下一吻,停留了一会儿,才重新抬眸看她。
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南弋并不感到意外。她一动不动看着温辞的动作,眼神平静如水,像是一具看戏的傀儡。
她视线转向角落里的香炉,不可察觉地停顿了一下。
春日夜色带着一年之中独有的藏着万千即将迸的生命力,让人期待着。她一向喜欢这样的夜,万物在黑暗中生长,同深处的灵魂自由呼吸。
当目光重新移到眼前人身上时,却是风平浪静,空空如也。
“阿弋,我做梦,梦到以前了。以前……我们……”
温辞自顾自说着,却看到她眼神平静得看着自己,眼中像是一片虚无,一片荒芜。
这不是她。
温辞用指腹触摸着她的眼角,期待着什么,爱意如潮水,可……她仍旧毫无波澜,像个只会呼吸的傀儡。
“不说以前了,不说了……我不说了……”
温辞又哭又笑,泪水落在锦被上,无声无踪。
“以前的那些事……不好,我们忘了它……忘了就好了……阿弋,我们会好好的。”
“阿弋……我爱你。我会用我的命来爱你。”
*
一夜,温府出动了所有的侍卫,迎战着一拨又一拨身份不明要闯入温府的人。
而按照家主的命令,他们要做的就是杀了要闯进来的人,不问死活,一个不留。
南弋抬手蒙了面罩,目光看向刚刚燃尽的香炉,不禁暗了暗。
擦手的帕子被丢进了水盆,湿了水最终沉了下去。
她嫌脏。
黑暗之中一道身影飞快穿梭在回廊之下,像是与黑夜融为一体。南弋抬眸看向东南一处,刀剑之声在这寂静中越明显。
再往前,便是温辞原来的院子。眼下这时候,他怕是怎么也顾不过来。
翻身进了院子,南弋便觉得此处有些眼熟。尤其是院中央的那株一围之粗的树,绿意蓬勃,枝丫繁茂。待她再看向几处屋舍,却是乍得一瞬明白过来,她这熟悉感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