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意盈盈,声如莺语。
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女子淡淡的幽香,他更不敢抬起头来,闷声说道:“那,我们就从心经开始学起吧。”
“明隐师父,学这个有什么讲究吗?”
陈兰歆那一对眸子,如同湖水般澄清明亮。
“嗯,这个,可以让人平静淡泊,也可以让公主从悲痛中走出来。”
明隐回答道。其实,他觉得此时急需诵念心经,让心境平静下来的,是自己。
虽说他也见曾过漂亮的女客,但那时远远一瞥,他心静如水,心中毫无一丝涟漪。没想到今日与庆阳公主相对而坐,心里却像有数不清的小鱼在不停地在跃动一般,激起波澜无数。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心头这般,是那心麝之药捣的鬼,只道是自己定力修为不够。所以,他想用心经让自己平静下来。
听到明隐说,念这心经可以让自己走出悲痛,陈兰歆轻轻摆了摆手,说道:“那我用不着。那个所谓的驸马我都没见几面,到如今,他长什么样儿我都不记得了,何来悲痛之说?要不是父皇为了安抚他家命我前来云恩寺,我才不想为他做这劳什子法事呢。”
听了陈兰歆的话,明隐愣了愣,顿了半晌,他才说道:“嗯,这个,公主,其实,你这样想,便说明你心头还是有些不满,有怨恨,也可以用心经化解心中的戾气。”
陈兰歆笑了笑,说道:“我无所谓的。明隐师父,你说学心经,我们便学心经吧。”
明隐怔了怔,然后说道:“那好。”
随即,他低下头翻开经书,然后摆在陈兰歆面前,说道:“我先给公主诵读一遍,再为公主释义。”
“好。”
陈兰歆点了点头。
明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单手合十,举在胸前,口中开始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在明隐诵读心经时,陈兰歆抬起眼打量着他。正巧他也望向她,两人的目光一下便撞上了。
看见那熟悉的目光,她感觉自己心头莫名一跳,而他正在诵读经文的声音也微微滞了一下。随即,他闭上眼,避开她的目光,声音与神情也恢复如常。
看到明隐如此这般,陈兰歆知道,这心麝应该起作用了,不然明隐不会不敢看她。
他明显是心虚了。
不过,陈兰歆也不打算采取进一步的动作,免得把他吓跑了。反正,来日方长,她向着他慢慢进攻,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一个时辰并不长,陈兰歆还没把这心经读顺溜,时间就过去了。
当明净进来提醒说时辰差不多了的时候,正在为陈兰歆释义的明隐,立即停了下来,然后站起身,对着陈兰歆行了一礼,说道:“公主,小僧今日便为公主说到这里了。”
说罢,他似乎长长舒了一口气。
陈兰歆微微笑了笑,不动声色将心麝从案下拾了回来,藏在了袖中,站起身,对着明隐回了一礼,说道:“今日辛苦明隐师父了。”
“不敢,不敢。”
明隐躬身道,“公主,小僧这便送你出去吧。”
“有劳。”
陈兰歆点了点头,然后便出了屋。
明隐和明净二人一直将她送到听竹轩外,看着她与侍女们一起走远了,这才回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