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貌俊美,位高权重,比起香妩来,唯一不般配的不过是年纪罢了,是以他心里一直觉得香妩或许嫌他年纪大,如今香妩这么说,算是坐实了。
当下怒道:“便是再不济事,也总比你那夫君强!你适才那样,倒像是久旷不曾有,可是你那北狄夫君不济事,才把你渴成这样?”
香妩差点气晕,她猛地坐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到底要不要
脸?
为什么以前她不知道,这男人还能这么下流无耻!
当下气得直喘气:“我要回家,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这样羞辱我,我的族人绝不会放过你的!”
她使劲地挣扎,然而霍筠青的手却犹如铁钳子一般捏着她的手,哪里挣脱得了。
香妩:“你这个混蛋,我恨不得你去死,你还当我是昔日任你欺凌的小丫鬟吗?告诉你,我不是了,你别想像以前那样对我!”
锦帐中,只下半边覆着锦被的霍筠青定定地看过去,月光如水,照进她的眸中,里面仿佛含着露珠,湿润晶莹,愤怒地闪着火亮的光。
他定声问道:“我以前怎么对你了?”
声音低凉清哑,却萧条落寞。
香妩原本是满腔怒气,突然间听到这个,却是一怔。
霍筠青:“我之前对你不好,是不是?”
香妩别过脸去,冷哼:“当然不好!不好极了!”
霍筠青:“怎么不好?”
香妩本来是怒极了的,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撕碎了,让他永远消失。
但是现在,他垂眸,略有些散乱的乌发垂下,衬着那英俊深刻的五官,总是威严的面容变得萧条落寞,她的怒气竟然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皎洁的月光自窗棂洒落,促织低鸣间,轻风阵阵而来,送来淡淡菊花香,以及不知名的草香。
她屏住呼吸,望着窗外,窗外一簇菊花,菊蕊妖娆,安静地在那角落吐着芬
芳。
本以为这辈子再无机会相见,她没想到霍筠青会在这样一个夜晚,以这种语气问她这么一个问题。
他对她怎么样,好吗,自是极好。
他那么对待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应该感恩戴德了。
可她即便只是一个命比纸薄的小丫鬟时,依然心不天高,盼着能和他比翼双飞,盼着能成为陪伴着他一辈子死同棺的人。
霍筠青却是眸光紧锁着她不放:“告诉我。”
低醇的声音,在这充满淡雅清香的月色下温和地响起,带着一丝历经沧桑的无奈,以及几分午夜梦回一般的温柔。
锦帐之中,才经历过一场淋漓的男女就这么相对两无言。
香妩鼻子发酸,垂下眼:“你对我极好,并没有什么不好。”
他对她确实是好,便是适才盛怒之下,依然让她欲罢不能地喜欢。
这样的男人,她这辈子只会有一个,曾经沧海难为水,她也只会把自己给这么一个男人。
霍筠青:“因为我说不想要子嗣,我没想过要娶你,是不是?”
香妩听着这话,心神大震,猛地抬头看过去。
看过去时,却望进了黑幽犹如深潭一般的眸子。
她顿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他却是不让她躲开:“你想嫁给我,和我相守一辈子,是不是?”
香妩咬牙:“才没有!你想多了!”
霍筠青:“那晚上,为什么问我要不要子嗣?后来为什么又生下了雅达?”
香妩心慌意乱
:“我怀了自然就生了,生了自然就养着,怎么,你还以为我生下雅达是惦记着你?我若是惦记着你,又怎么可能离开!我就是厌了你,这才离开!你说这话,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霍筠青:“为什么厌我?是我哪里不好?”
香妩:“你哪里都不好!你就没有好的!”
霍筠青:“那你说,一个个地说。”
香妩冷笑:“我说了又如何?”
霍筠青抿着唇,看着她,气息渐渐沉了起来。
香妩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就在这时,却突然听到霍筠青道:“你说了,我可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