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拧了拧,转开脸去,似乎是不屑于看到她这副脏乱的样子。
“赵知良,宜水镇捕头,家中独子,自小跟随其父在衙门里跑腿,算是你的老相好。”
他依旧冷淡地说道:“这三天,从宜水逃到京城,那些见不得人的伎俩,他也有份吧?并且。”
他用手轻轻地扣了扣软榻上的小桌,“大成国《大成刑律》第五百条第七十六款有定,私藏罪犯,并帮助其逃脱者,轻则流放或者以同罪处置,重则腰斩砍头……”
“不关他的事。”
她立刻辩解道:“是我求他帮我的。”
“你如今自身难保,竟还有心思替他人求情?”
他轻声讥诮,转头淡淡的看着她,那双幽冷沉静的眸中多了几分嫌恶,“你怎么总是这么一副邋遢腌臜的模样,你好歹也改把自己收拾得干净点,别让人一看就觉得你是一副犯人的样。”
她微微低头,心头却在自嘲。如今连命都顾不得了,哪儿还顾得上仪容仪表?难道以为人人都像他一样,随时随地都可做到霁月清风清贵如玉竹?
“你如今背上杀父重罪,却还有心思到楚王府来?”
他从软榻上起身,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瘦弱的肩膀被贴身半湿的衣服包裹着,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衣服之下的肩膀的骨感,还有其间那纤细半遮的脖子,很柔软,只需要被人轻轻一捏,就可以结束她的生命。
“我没有杀我父亲。”
她豁然抬头,悲愤地看着他,又提高声量说了一次:“我没有杀我父亲!”
他冷漠的目光似乎因为烛火的摇曳而闪过几分异样,却又冷淡地说:“你如何能够证明?”
“王爷应该清楚,”
她死死地咬住唇,冷静下来之后,才慢慢地说道:“若是我要杀一个人,又怎么会这么漏洞百出,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人轻易发现?”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眼中虽然氤氲着淡淡的泪水,却很快消失,“而且,我和我父亲相依为命……我怎么可能会害他……”
“这些话,光是说给我听并没有任何作用。”
他说道,“如今很多地方,都有了你的海捕图像,除非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睡都帮不了你。”
她立刻重重行礼跪拜,“求王爷……”
她竟有些哽咽,剩下的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怔了怔,虽然早料到她来千辛万苦来这里是为了依靠自己,可听到她这样哽咽说出来,心里的滋味又变了。
“你为何不去求贤王?”
他踱步走开,不再去看她狭窄瘦弱的背,“贤王很是喜欢你,你若是却找他,根本不需要如此低声下气的相求,他也会答应。”
她挺直脊梁,坚定地摇摇头,“不,贤王不是我最好的□□。”
“为什么?”
他眯了眯双眸。
“贤王虽好,可他并没有您的野心。”
她清晰地说道。
“野心?”
他的声音陡然沉下去,“木梓衿,你可知,你说这话,随时可以身首异处!”
她心头一沉,却怀着赌一把的孤勇!紧紧地咬了咬唇,又说道:“‘无头鬼案’只是王爷回归京城的第一步。”
她抬头看着他的侧颜,只见他微微低头看着窗棂前那束枯萎漆黑的看不出形状的花,“那‘无头鬼案’虽然复杂诡异,但是期间的牵扯,根本就是常人看不见的。如今凶手已死,已经没有任何对证。何况,那些死的官员……根本就不是王爷阵营的人!”
宁无忧转过身来,紧紧地看着她。高大的身躯因为光影的投射,在她身上留下阴影,沉重压迫地笼罩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杀意!
“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