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听出来他暗讽我勾引他上位,如果他最后得不到好结局,必然是我这个祸水的原因。但是我听出来并不代表我会生气,我夸张的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因为我的金主贱?”
后面两个多小时的对戏,纪铭臣是黑着脸看完的。中场休息时他让助理买了很多好吃的小慕斯,连蹲点的记者都有份,唯独分到我这儿的时候不够了。
我笑眯眯的冲一脸为难的助理摆手:“没事没事,我看戏就看饱了。”
站在一边等着看我沮丧失望的某人听了,脸更黑了。
要是知道我无聊的几句话会直接导致金主的临幸,打死我我也不会去招惹他老人家的。
当时周围有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我正打算搭袁园的车回去,一辆银灰色卡宴速度的滑过我身边又准确敏捷的停在我跟前。
车窗降下来,露出纪铭臣那双深潭似水的桃花眼,声音也是沉稳有力:“上车。”
我几乎是立刻体会到了所谓无事献殷勤背后的那种奸与盗,当即摆手:“不了,不敢麻烦纪先生,纪先生时间这么宝贵,怎么能……”
我话未完,他已经噙着丝渗人的笑意打断我:“因为我贱。”
“……”
夕阳暖暖,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纪先生……我错了,我还是自己打车……”
纪铭臣再次毫不客气的打断我,多少有些不耐烦:“如果你不介意明天上头条,那就接着往下说。”
我才意识到这里仍是片场,只能抖着心肝挤出一丝笑来:“那就麻烦纪先生了。”
上了车我才发现,杨若怡竟然就坐在后排!
她对我一直都是疏离客气,淡淡的打了招呼就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我恍然
大悟,原来纪铭臣死活要拉我上车,不过是想借顺路送女演员回家的幌子趁机和杨若怡交往!
他还真是找对人了!
这么想着,我总算放松下来。今天在片场待了一天,我累的跟条狗一样,心情一松懈,困倦也袭上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着脑袋睡过去,迷糊中还想着自己真是心地善良,正好给他俩留出说话的机会。
朦胧中感觉到车子停下来,我揉了揉眼就自觉的要开门下车,旁边一道“给我坐好”
的恼火声音传过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扭头见纪铭臣正皱眉冲我喝斥,更加觉得莫名其妙,刚要开口,站在他车窗旁的杨若怡却说话了:“今天谢谢纪先生了,再见,芦小姐再见。”
杨若怡说话时无论口气还是表情都合乎正常礼仪举止,没有半分越界的痕迹,纪铭臣点头示意,她转身就走了,干净利落不带丝毫留恋。
纪铭臣发动车子前漫不经心的扫我一眼,已经长回脑子的我心里一哆嗦,嗫嚅出声:“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挡箭牌,要跟着杨若怡走呢……”
快点说‘是’,快点说!
于是,纪铭臣冷笑一声说:“我走了,谁陪你一起吃你做的饭啊?”
我小心赔笑:“今天家里没菜,我打算吃泡面来着。”
他又是一声冷哼:“我谢谢你给我省钱!”
每当纪铭臣一副看不惯我的样子时,我就异常纳闷,以通常的包养来说,难道金主对我不应该是宠爱万分吗?哪怕早晚会玩腻会嫌恶,至少新鲜劲还在的时候应该是百依百顺吧?怎么到了纪铭臣这儿,他看上去就这么恨我呢?
他越恨我,我就也越不想讨好他,这种相看两相厌的相处模式应该存在于包养这么纸醉金迷的生活里吗?
我想不出答案,也就不再纠结,反正只要纪铭臣肯为我大把花钱就好。
他再恨我,只要肯掏腰包,我也愿意让他恨着,我们之间原不过就是场交易么。
就像此刻,即使他表情不豫,但只要他肯跟我逛商场,我还是很开心的。
刚刚在去超市买食材的路上,我为难的提出公寓里没他备留的衣物,并暗示他今晚不要去了,他冷森森的眼神顿时飞了过来。我迫于他能压死人的气势,只好缩了缩脖子表示我愿意陪他去买。
然后他方向盘一转,我们就站在了市中心能贵死人的那家商场里。
纪铭臣似乎偏爱正装,又或者是我见他的时候,都是在正式场合,总之到目前为止我还从未见过他穿休闲
衣服,而我也确实不知道他钟爱什么款式、什么牌子的衣服。
整层的男装花样百出的闪瞎了我的眼,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男装也可以有这么多花样。东北角那里聚集了一些人,我眯眼看过去,有一米高的广告牌围起了一个卖场,上面写着大大的sale,我浑身的热血立马沸腾起来,拉着纪铭臣就往那边走。
“快,你看海澜之家,男人的衣柜,正好打折呢!”
我冲进卖场挑起一件斜纹的衬衫转头问缺衣服的那个人:“你喜欢什么样的?这样子的怎么样,还有那个浅蓝色的呢?”
我从一对夫妻手底下抢过一条领带,伸手往纪铭臣胸前一比:“这个颜色会不会太暗?”
纪铭臣嫌恶的皱眉,脸色比领带还暗,声音也有点咬牙切齿:“芦苇,你到底是有多缺钱?你好歹也算是个公众人物,给我注意点形象。”
公众人物做久了,很容易养成时时刻刻都拘着自己的低调意识,尤其是像纪铭臣这样经常在镁光灯下晃悠的人,尤其是他以往接触的人也俱都频频亮相于大众眼前。
他根本就不知道那种不用戴口罩、戴墨镜、戴帽子的轻松,我开导他:“你放心,狗仔自己的曝光率都比我高,我身边一米以内的范围是很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