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午饭时间,大家都在片场打打闹闹,吃饭吐槽,我正好避开化妆师小气的眼神把好口红跟好朋友分享一下。
我发誓我真的以为化妆间里没人。就算有人也应该是坐在椅子上而不是扎在衣服堆里,就算扎在衣服堆里也应该在扎之前把门锁一下!
所以当听到猫叫一样的呻吟和沉重的喘息声时,我傻在了原地……对一个昨晚刚刚听过一遍的人来说,这个声音代表着什么我实在是太熟悉了……
化妆间门‘咣当’一声合上时,那对声音唰的停了下来,衣服堆里冒出一个汗涔涔的脑袋,声音凌厉而警觉:“谁?!”
我忽视他嗓音里未退的情|欲,后知后觉的捂住眼睛大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休息,打扰了,你继续继续!”
说着我飞快的拿了口红逃一样的夺门而去。
“靠靠靠!安安你快戳瞎我的双眼,快快!”
安安翻个白眼一手推开我凑过去的脑袋,“别整天靠靠的,你都做到女二号了,说话文雅点儿,生
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你是一路靠上来的啊!口红呢?”
我十分佩服自己临阵不忘办正事的镇定,把口红递给她,问:“那你说女二号遇到把男一号捉奸在床这种事该怎么办……啊呀你把口红擦鼻子上了!”
我把刚刚的所见所闻叙述完时,安安眼睛里已经冒起了绿光,她人中上还带着红印,擦都顾不上,揪着我的袖子问:“薛绍的表情漂不漂亮?我垂涎他好久了,他那种绝色的立体五官,做起来指不定多惊艳!哎呀,真是遗憾,刚刚就该跟你一起进去!”
更惊艳的表情,我昨天已经见识过了。不过说实话,刚才薛绍从衣服堆里抬头,那双精亮逼人的眼睛倒是把我给震住了。
“你怎么不好奇那个女人是谁?”
“有什么好好奇,反正又不是我!”
安安擦着口红印子说的漫不经心,“估计是哪个看对眼的小明星吧……管他呢!芦苇我跟你说,好奇心害死猫,你可别往枪口上撞!”
我确实没想好奇,可是当那个叫蒋婉清的投资商带着还未消散的红晕,眸光锐利的看向我时,我心虚低头的瞬间想到了昨晚袁园的话……我一直以为她开玩笑来着!
都四十岁的女人了还这么能折腾,衣服堆那种狭小凌乱的地方,该摆出一个多么高难度的体位才能尽兴啊!
这场狗血捉奸戏码直接导致了我和薛绍对戏时错误百出。幸亏那个蒋婉清已经匆匆走掉,不然我估计一个下午都会让导演不停的喊‘cut’。
最后是袁编剧救的我,她在我们快要收工时才出现,手里牵了一个白嫩嫩的小男孩,跟即将光火的导演耳语了几句,我才没被当场羞辱。
我眼含热泪的想跟她拥抱一下,却被她毫不掩饰的嫌弃逼退,只好蹲□亲了亲那个同样惹人怜爱的小家伙。
小家伙六七岁的样子,穿着贵气而有范儿,即使被我亲了脸颊也没露出嫌弃的表情,举止间颇有教养。我继续调戏他:“叫姐姐。”
袁园弯身捂住他的小嘴,阻止道:“腾腾别听她的,叫怪阿姨。”
剧组收工,袁园也看完了今天拍好的片段,上了车才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在状态?我翻过你以前的作品,虽然戏份少,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怎么今天被cut了这么多次?”
我只好把那个不在状态的原因讲给她,末尾归纳出要点,剧组的小便宜不能随便占,口红什么的还是用自己的最舒心。
我说完才注意到袁编剧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吓得我以为自己占了点便宜真碰
了什么雷点,连忙问她怎么了。她摆摆手,想起什么一样转身看坐在后排的小家伙,见他睡着了脸色才稍微缓了缓,说:“有小孩子在呢,讲话注意影响,不然教坏了算谁的?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个人。”
到了吃饭的地方,袁园到后排把小家伙抱出来,轻柔的拍了拍他肉嘟嘟的小脸:“腾腾,别睡了,要去见爸爸喽!”
我在一边听到,惊讶的问她:“你结婚了?这是你儿子?!”
“没有,”
她好笑的看我一眼,“我能有这么大的儿子吗?我哥的。”
我更惊讶了:“你还有个哥哥?”
当我见到坐在包间里戴着金丝眼镜翻阅文件的斯文男人时,心情已经复杂的跟打翻的调色盘一样混乱。我握着这个男人瘦而白皙的手,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一句话:“你好,请问你的名字是不是叫袁方?”
袁园在一旁黑线了好久才肯出来给我解围:“我哥叫袁伟良。”
我改口说:“你好袁先生,我叫芦苇。”
“芦苇,我听说过你。”
袁伟良没有丝毫不悦,教养很好的避开我的尴尬。
我听得心里一喜,谦虚的说:“我的作品少,曝光率低,难得袁先生这样有心。”
袁园在旁边得逞一样的笑,见我被她笑的发毛,才说:“事实上,我昨天刚刚跟我哥介绍过你,把你想‘闷声发大财’的计划说给他听了听。”
我被她噎的无语了半天,意识到当事人正在一旁,便连忙摆手:“袁先生我开玩笑的,你不要误会,您儿子都这么大了,我可做不了他后妈。”
袁伟良听的大笑起来,竟然很是爽朗:“芦小姐很有趣,早十年我肯定会娶你,遗憾我已经结婚了,你看,我儿子都这么大了!”
他话语里有掩不住的骄傲和满足,我除了笑着连声称谢,真的摆不出其他表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