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
安显荣忽地浑身一颤,慌忙起身来到院中站立。
其他人见状,纷纷跟在身后站好。
此时宫里来人,以安尚书的政绩和为人,多半是好事。
众人纷纷猜测,皇上知道安尚书今日寿辰,恐是也来随礼了。
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南公公,一手拂尘一手托着圣旨傲慢地走到了院子里。
安显荣急忙迎上去:“南公公,不知您今日到来,有失远迎。”
南公公轻蔑地看了看低眉垂眼的安显荣,又抬眼看看后面站立的不大不小的几个官员,撇嘴冷笑。
“今日安府热闹得很啊。”
安显荣对于南公公的到来并不惊讶。算起来,他入朝十五年,皇上身边的太监只来了两次,第一次是奉诏半夜入宫商量新帝登基事宜。第二次是安其琛出生,南公公携新帝口谕来恭贺他喜得贵子。第三次定不会是来恭贺他的知天命之年寿辰的。
“回禀公公,今日是下官贱庚,弄了些粗茶淡饭小聚一下,不值闹热。”
安显荣看似很是卑微的解释,实则藏匿锋芒不想落他人口舌。
南公公不屑听他多说,举起圣旨高声喊道:“安显荣接旨。”
一听是圣旨,再看南公公挨揍的表情,安显荣预感是坏事。
安家大小和来参加寿宴的客人立刻齐刷刷的就地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稳朝纲,平息民愤,念州赈灾一事,户部尚书安显荣难辞其咎,结党懈职,尸位素餐,理当革职下狱,念其昔日功勋,罢其尚书一职,贬为夜州县尉。着令三日后起程。无诏不得入京,钦旨。”
安显荣对这道圣旨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木然地双手接过圣旨。
“谢主隆恩。”
其他人懵在原地低头思索。
南公公拂袖离去。
众人起身,围在安显荣身边询问详情。
“安大人,念州赈灾一事,我们都知道你不会徇私,怎么来了个结党懈职的罪名?”
户部员外郎欧阳毅对此事略知一二,拧眉插嘴道:“安大人,据我所知,御河漕运的事是刘启林横插一杠,怎么成你的不是了?”
谷辞北是最清楚这中间的盘根错节,叹气道:“安大人前不久上奏刘侍郎渎职一事,陛下没有回复。”
“也难怪陛下不回复,刘贵妃是刘启林的妹妹,正得陛下宠爱,哪会拿国舅开刀。”
李桓辰和李之旭站在人群一边,满腹的思量。
安清诺扶丁淑慎起身,听着叔伯们的讨论,心里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都说皇命难违,看来安家从此再无风光宁静之日。
经此一事,寿宴已无意义,虽然安显荣曾经也对他们多有提携和美言,在大难面前,明哲保身是重要的。
“诸位,对不起啦,安某感激大家来捧场,赶紧回去吧,别把你们牵扯进来。”
安显荣拱手相送大家离开。
李桓辰难为情地对安显荣说:“对不起,亲家,我和旭儿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