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地沉了。
看着卿澄黯淡无光的眸子,我只觉可笑至极。
耳根子这么软,还做什么皇帝?
不过如此也好,兴许死了之后,再醒来就回了现世也不一定。
常廷玉低声领命,招呼了两个小太监将我架起,转身朝樟怡宫外走去。
“等等!”
这两个字犹如天籁之音一般,忽的响彻于樟怡宫里外。
我堪堪抬眸,只见莲嫔裹着厚厚地狐皮大氅,正气凛然地迈进了樟怡宫内阁。
皇后紧随在莲嫔身后,虽说在身份上并不合宜,但又意外的和谐。
卿澄怎么也没想到莲嫔会来,更没想到连皇后都跟着来了。
她俩从前一向不喜过多掺和后宫的事。皇后虽位中宫,但以往都是白芷玉出面多些。
嫽常在脸色十分不好看,看向莲嫔和皇后的眼神,像淬了毒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莲嫔却多一眼没瞅嫽常在,而是稍稍让开了些,给皇后腾了个位置出来。
卿澄面色稍缓,神情却依旧紧绷。看向皇后时,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皇后怎么来了?”
卿澄客气道。
皇后朝卿澄行过礼后,先是看了看被架起来的我,又转头看向半卧在榻上的白芷玉,最后才不慌不忙地与卿澄四目相对:“臣妾漏夜前来,是怕皇上中了小人的计。”
这话说得可一点没给卿澄留脸,摆明是说卿澄蠢笨如猪,分不清黑白是非。
卿澄也不是个傻的,知道皇后所言携了丝嘲讽在里面,却也不准备过多计较。“此事人证物证俱在,阮氏抵赖不得。”
“是吗?”
皇后轻声反问。
“绸答应今夜一直同臣妾和莲嫔在一起,实在不知绸答应如何做到一边同臣妾等谈笑风生,一边潜入御花园,将粟妃推落水中的。”
嫽常在闻言,顿时急了脸色,大逆不道地指着皇后厉声叫嚣:“撒谎!你撒谎!!”
皇后蹙眉轻瞥一眼,转而看向面容憔悴的白芷玉:“粟妃也真是傻,被亲近之人嫉恨,险些一尸两命,还傻傻蒙在鼓里呢。”
白芷玉静静听着皇后戏谑,对此却没有做任何反驳。
卿澄面色微凝,问道:“皇后可有证据?”
“证据?臣妾和莲嫔都能为她作证。嫽常在不也有那么多人为她作证吗?”
卿澄沉默片刻后,转而看向掉在地上的黑袍:“这件行凶时所着的黑袍确实是在玲珑轩里现的,千真万确抵赖不得。”
“那皇后呢,可有物证证明绸答应的清白?”
卿澄反问。
莲嫔届时朝卿澄欠了欠身:“回皇上,不妨请常公公再去玲珑搜查一二,兴许仍有所现。”
卿澄不解:“此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