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不少漫画书和画集一类的书籍,但是更多的却是电力部门相关书籍,继电保护、工程电磁场、电工技术规范···都是现在的那安还看不懂的书籍,却是陪伴她长大的书籍。从爷爷那一辈开始,一家人便都在国家电网工作,亲戚朋友也几乎都是如此。他们现在所居住的小区也是电力职工家属院,小区内可以遇到的人也基本上不是在职电力系统工作者,就是已经退休的职工。
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从那安出生开始,亲戚朋友就已经默认了她未来会要考入电网成为这里的一员。他们从未想过她会有其他想法,毕竟这样的生活环境,这样的家庭背景,还是一份这样稳定的好工作,怎么可能有人拒绝。
母亲将目光重新落回到那安身上:“你是一个女孩子,从小也没有吃过太多的苦,选择这条艰难的路我们都不太放心。况且,你的成绩也没有差到非得去学美术的地步。”
那安睁大了双眼,她简直不敢相信母亲会这么想:“难道你觉得只有成绩差才需要去学艺术?”
“至少如果真的到那一步,我才有可能会把美术当成你的一条后路。”
母亲轻轻摇头说道,言下之意也已经很明显,只有到那一步,家里才有一点可能让她选择美术,而现在的她不具备这个条件,所以家里不会支持她学美术,即使是一直以来都站在她身边的母亲也不会支持。
“你再好好想一想吧。”
说完这句话母亲便起身离开了。还是她一贯的平和,但这次那安却丝毫没办法从中间感受到温暖和力量。
那安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良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说只是反抗父亲,她不会觉得有多大的心里负担,但换成母亲就完全不一样了,至少那安不太愿意去做会让母亲伤心的事。
那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家的,但是她既没有特地告诉父母,也没有通知柒业和兔。她只是不想呆在家里,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她独自来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公园,可能是天气原因公园人很少。虽然是下午三点,天却阴沉得和太阳落山似的。她出来的比较急,没有带伞,但以她现在的心情大概也没有撑伞的想法。
公园正中间又有一个人造湖,水不是很深,里面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碰水口,在天气良好的夜晚,这个公园常常会放音乐喷泉,周围小区的居民都很爱聚集在这边观赏、散步、聊天,很是热闹。只不过现在偌大的公园只有那安一个人,她走到湖边,找到一条还算干净的长椅坐了上去,就这样望着平静的湖面呆。
周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似乎还夹杂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咬木头的声音。想到这,那安猛地反应过来起身向四周看去。
天灰蒙蒙的,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整个公园都没有人,唯独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一只奇怪的生物正趴伏在树干上,似乎在啃咬抓挠着什么。在那安看向它时,这个奇怪的生物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的那安所在的方向。
这是一只乍一看有些像猴子又有些像飞鼠的生物,有着猴子的体型,没有张尾巴,手臂和腿之间连着一层薄薄的肉翼。外形和老鼠有些相似的脸却和猴子一样呈平面状,长者猴子的鼻孔,咧开的大嘴里也满是尖利的牙齿。最奇怪的是它还长者两只类似耳廓狐的大耳朵,腥红的双眼狠狠的瞪向了那安。
来不及多想,那安先一步换上了战斗服,然后举弓对准了这只怪物的方向。怪物需要似乎也是方才确定了那安是一个进入了结界的活人,啸叫一声便脚蹬树干直直的向她冲了过去。
那安没有再犹豫,直接放箭射向了虚影腥红的双眼。在箭即将落在虚影身上的前一刻,它张开双臂双腿,在空中一个变向轻松的躲过了这射来的一箭。那安也没有慌张,一边拉开距离一边重新拉弓。
她并不知道眼前这是一只几成虚影,也不知道柒业有没有进入结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的结界。但幸运的是她现在心情不太好,满脑子都是美术班的事,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这些或者是去害怕。
又是三箭射出,这次的三箭不止射出间隔很短,还联合出了一个三角的形状,中间间隙有限,以这个虚影的体型很难躲过。但谁知这次虚影在空中弯折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收起肉翼,依旧很轻松的避了过去。不仅如此在减收起肉翼躲过弓箭之后,虚影又再次张开了自己的肉翼,飞行轨迹和之前相比竟看不出收到影响。
那安轻轻皱眉,转身毫不犹豫的向水池中跃去。虚影看到那安的动作明显一愣,似乎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类会自己跳入水中,由此也可见这只虚影的智商有限,至少它看不出水池的深浅。
落稳在水池中的那安没有耽搁,迅用弓在身后扫起一片水花直朝虚影的方向打了过去。面对成片的浪花虚影这次终于避无可避,在被水打湿的瞬间空中的身形就不稳起来,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保持住了飞行的姿势。
但那安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接跃去将弓狠狠的砸向了勉强稳在空中的虚影。将这一击挨了个满的虚影,自然是无法控制自己,直直的摔入水中,溅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在水花消失的瞬间,那安已经手持一支箭狠狠的插入了虚影的一只红眼中。
清脆的碎裂声中,虚影一只眼睛迅暗淡下去,它的嘴中出凄厉的叫声,扑腾着想要起身。那安早就防备着这个情况,所以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虚影身上,但这只虚影的力气要比她想象的大很多,仅挣扎了几下,那安就将要被它掀翻入水中。
那安用长弓撑着自己勉强稳住,再次取出一支箭想要故技重施的扎入虚影另一只眼中。但虚影明显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伸出长长的爪子就要抓向那安的面门。千钧一之际,那安感觉自己身子一轻,似乎是被什么提了起来,将将躲过了虚影的一抓。然后就见一柄长剑狠狠的刺入了虚影仅剩的那只眼睛,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虚影渐渐停止了挣扎。
“你这不要命的战斗方式都从哪学的。”
一个熟悉的男声从那安身后传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那安转头看去,柒业正皱眉看着自己。还没等那安说话,他便直接跃起将那安放回了岸上。
“你还好意思说我。”
那安有些不满的整了整被柒业抓乱的衣服小声吐槽道。
柒业却听到了她的这句话,认真看向那安说道:“别学我。”
那安撅了撅嘴,没有再说话。天空中的灰色没有随着结界的消失而褪去,反倒是原本只是阴暗的天气,在结界消失后却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怎么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