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回头,其中一人说:“大夫,我媳妇孩子生完了,可是直流血,老娘婆说是裂开了得缝上才行,她弄不了,说是得找大夫。”
之琴听完后,问了住址年令等等,返身回屋,把锅盖上,锁上门,去门诊室拿药,写个纸条放在桌上,背上药箱便上了马车,也忘了穿件外套,风尘仆仆地随着马车疾驶而去。
到了产家,她快步进到屋里,伍大姐正叼个烟袋坐在炕边抽烟呢,产妇的婆婆和小徐子也在屋里,见大夫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叙述着,之琴已弄明白,原来产妇干点累活之后便开始腹痛,叫来婆婆后,马上派人去接伍大姐,来回两小时,等伍大姐和小徐子到达后,胎儿已出母体,婆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脐带还没断,俩人总算进屋了,等胎盘娩出后,伍大姐才现会阴已全撕裂,而且已达肛门。
之琴重新检查一遍后,又仔细地查看了胎盘是否完整,对婴儿全身检查一遍,确定均正常,她知道这是由于宫口未开全,胎头产出过,造成的撕裂伤。立即清洁双手,戴上消毒手套为患者缝合,由于损伤到肛门括约肌,为三度损伤,她必须先用羊肠线缝合肌肉,再用丝线缝合皮肤,每一针都做得非常娴熟准确,“还得是真正的大夫呀!才能干这个,咱们哪行啊?”
小徐子随口说道,几个人在边上仔细地看着说着,全部缝完后,之琴又详细交代了产妇的护理,千万别大便干燥,宁可拉稀不能干,饮食上要注意,少吃辣的,一定要卧床,少坐着。婴儿喂完后抱起轻轻拍背,尿布要勤换。
我隔天来给换一次药,直到拆线。产家执意要大家吃饭,那就坐下来吃吧,几个人上炕围坐在炕桌边,家人端上来一盆高粱面贴饼,每人盛了一碗雪里红炖黄豆,还有一盆蒜茄子咸菜,几个人边吃边唠,之琴赞不绝口,“这饼子太好吃了,又暄和又甜,是怎么做的?”
大家都笑了,“你倒是城里人,其实可容易了,泡高粱时放里点黄豆,上磨一推就贴成这饽饽了。”
“啊,得放黄豆呀!”
之琴恍然大悟,“我一点儿不会做饭,只会搅糊涂。”
闲谈之中大家知道了,这个周大夫离开三个孩子和家,独自在这边工作,也是很不容易的。这次聚餐,之琴对小徐子很感兴趣,因为她要物色几个年轻人,培养她们做新式接生员,饭后几个人又是同路往回走,之琴对她俩讲了不少产科知识,外科和内科相关联的病症,小徐子长这么大,才第一次知道,产科学里有这么多知识,这个周大夫太不简单了。
几个人一直走到姚家,到姚家要分手时,之琴问小徐子:“你想不想当一个真正的接生员,如果真想干,有勇气干,我就要先培训你几天。”
“我干,试试吧!”
“那咱们说好了,等你忙完农活我通知你时,你可得来。”
“行!我去。”
几个人便挥手告别。
之琴背着药箱继续赶路,还有五里地才能到达山,一阵山风吹来,她感觉有些冷了,原来走时太匆忙,没有穿上黑外套。一路上人还不少,两旁有社员在剥苞米,还有的在用镰刀扦高粱割豆子。走到一个山根下,往砬子上一看,竟有一棵高高的山里红树,满树都是红蛋蛋,可这砬子又高又陡,是没法上去的,只能白眼馋,她看了几眼站了一会儿,也算歇歇脚,夕阳还有半杆子高,继续走吧。。。。。。
又是一个午后,李亚兰老师来了,她说还是恶心,没过劲儿。之琴给她开点b6,她说有时正讲课呢,忽然要呕,只好使劲咽口水,把这堂课坚持讲下来,每次怀孕都是这样,吃点b6感觉好多了。
她是一个话匣子,唠起嗑来滔滔不绝,眉飞色舞,不想笑的人也得笑。她一来这诊室便热闹起来了,“你说我二弟都二十六了,对象还没选好,一个是小学老师,一个是医院大夫,不知挑哪个好。”
“哪个顺眼对撇子就挑哪个呗!”
“这事儿别人说不好使,得自己去感觉。”
“我看干脆抓阄算了,抓哪个就要哪个。”
几个人哄堂大笑起来,“我弟弟长得可好了,像我爸爸大高个儿,可扯条了。不像我又矮又胖,我长得像我妈。对了,我想起来了,周大夫,就是那种阴阳人,能结婚吗?”
“这个可复杂了,就是结了婚,也不能完成任务,不能行使正常功能,多数都得离婚。”
“咱班有个学生,他叔就是这样的人,是二里坡的,一直没对象,最近听说有对象了,那能结婚吗?”
“就是结了婚也不能长远,我见过假两性的人,外表是男的,结果一查,还有女性特征,还有外表是个女的,结果一查,还有男性特征,两种器官都具备,但却不能正确行使,是一种混乱的婚姻,这种情况极少见。”
“哦,真是有意思,还真有这种人。”
这时门诊室又来了新患者。
晚上下了班,之琴正在掏灰准备做饭,门开了,原来是阎立杰来了,端来一小盆小豆腐,上面还浇了一堆辣椒酱,另一手拎两个大红萝卜,“哎哟,可得谢谢你妈了,坐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