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要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
大夫说道。
穗和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眼泪也跟着簌簌而下。
裴砚知身上穿着官服,大夫不敢拿剪刀剪,叫阿义和穗和帮忙,三人齐力把他的官袍脱下,脱到只剩下白色里衣,这才拿剪刀剪开,为他清创上药。
白色的里衣已经整个被血染红,后背上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好肉。
穗和实在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把外间的人吓了一跳。
“穗和,怎么了?”
长公主唯恐裴砚知有个三长两短,隔着珠帘问她。
穗和的心揪成一团,疼得说不出话。
她流着泪,冲到外间,一把拉住裴老太太的手,不由分说将她拉去了内室。
“你来看,你自己来看,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你这种狠心的女人,你怎么配做他的母亲?”
穗和这般不管不顾,惊呆了外间的所有人。
裴景修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穗和以前是多么乖巧温顺的一个姑娘,一年到头都听不到她大声说一句话。
现在,她居然为了小叔,在祖母面前起了疯,活像个护短的泼妇。
他说不上来这样的穗和是好还是不好,但他知道,穗和永远不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这也正是他嫉妒小叔的地方。
小叔凭什么就能让穗和为了他不顾一切?
祖母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压制小叔最后的招数,但愿祖母不要因为小叔受了伤而心软。
裴老太太对于穗和的无礼也很恼怒,本想训斥她,到了床前,看见儿子血肉模糊的后背,自己的眼泪也下来了。
“娘没想打这么重的,娘当时就是气狠了,砚知……”
她心疼地叫着儿子的名字,弯下腰想去摸摸他,被穗和一把打开,“你别碰他,你不配!”
“他是我儿子,我不配谁配?”
裴老太太怒气冲冲。
“谁都配,就你不配,你根本不配有这么好的儿子!”
穗和冲她吼回去。
裴老太太看着儿子血淋淋的后背,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和她吵,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面色凝重地盯着大夫上药。
药粉落在伤口上,裴砚知疼得哆嗦了一下。
裴老太太忙道:“轻点,大夫,你轻点,你没看到他疼吗?”
穗和又忍不住讽刺她:“他的伤不是你亲手打出来的吗,你打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