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重手指一弯,翻手抓住他的手指,将人推在身下。
前夜昨夜今日,床上车上,许云阶心中胆怯,白了脸。
沈千重闲着的一只手摩挲他的下巴,声音湿乎乎的似是带了水雾,道:“不动你,只是想陪着你,想看着你。”
原本要说的话在喉管中回了个家,许云阶要再开口已经没有勇气。
他和沈千重之间,他一开始觉着沈千重是见色起意,后来觉得沈千重喜欢他,现在倒不确定了。
爱意忽如千斤铁称而来,许云阶是一只蚂蚁,胆小怯弱,不敢相信,只敢躲在洞穴之中静观其变。
不料,沈千重却道:“我会送许氏的人出京,交付给任意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但是殿下要许我一个名分。”
“什么名分?”
许云阶一诧,怔愣地看着他,满眼皆是不可置信。
名分是高位者对低位者的欺骗,虚无缥缈,不值一提,可那是低位者为数不多可以乞求的东西。
许云阶望着上方的男人,轻声道:“将军在我这里的名分,需要向我讨要的吗?”
“至少殿下要答应我啊。”
沈千重松手,与许云阶并排躺在一起,“今日殿下已见过许云深,明日就将他们都送来与殿下见一见,之后便送走吧。”
说罢。他支起手撑住脑袋,轻声细语道:“若是殿下不放心,便让许氏与殿下保持任何形式的联系。我保证不会查。”
“真的?”
许云阶声音中全是惊喜与试探,“将端王府的人送走?”
“真的,千真万确,我以性命立誓。”
沈千重道,“那殿下给我什么名分呢?”
许云阶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实在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秋日时,这人将他虏来关在房中,十天半月来见一面,又不说话,后来他想,这人应该是见色起意贪图他的身子。
沈千重也确实贪图他的身子,一日夫妻百日恩,热汗与喘息过后的枕边风最难拒绝。
可现在瞧着,他的所需所求不需要费力渴求,沈千重自会捧到他的面。
许云阶看不透这个人,或许是看透的,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他偏头看去,道:“夫人?”
沈千重也偏头看,道:“夫君。”
略有些难以启齿了,但在床上他居下,喊一声也没有什么的,便轻声,很轻声地道:“夫君。”
沈千重没有坏心眼地央求、要求他再喊一遍,立刻眉眼弯弯道:“殿下!”
沈千重跳下床离开,跨出门时扭头道:“殿下为何不出去走走,虽说今日下了大雪,但是走走看看别有一番滋味。”
雪下得很大,但由于秋日的余热尚在,雪没有留不住,地上只有薄薄一层雪与水,一走便留下一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