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身体朝前走,这里四下无人,之前那个神出鬼没的伊薇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伯蒂犹豫了一下,居然没胆量一个人留在这。
他紧跟上去,继续和诺玛打探情况,不过他决定先从了解这个奇妙的女人开始。
“你要去做什么?”
他问,“我是新来的房客,对这里还不太了解,如果你不介意……”
“我要去拿我定做的帽子。”
诺玛说,“你可以跟着我一起来,没关系,我不介意。要让我一个人把东西搬回来还有点麻烦呢我猜这就是我会遇到你的原因,伯蒂,我就知道他不会让我遇到什么麻烦。”
考虑到教官的性格,伯蒂不得不承认也许诺玛说得对。
“总是会生这种事吗?”
他不由好奇地问,“你需要有人帮你搬帽子回来,就会遇到别的房客?”
“住在这里的房客非常多,伯蒂。”
诺玛出一阵笑声,“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对帮助一个柔弱的女士毫无兴趣,所以,如果暂时没有乐于助人的新房客住进来,我一觉醒来,就会现帽子都好端端地摆在我的衣帽间里。”
伯蒂听懂了。
他先前觉得诺玛对教官是单相思。
但现在他认定这两人绝对是有一腿。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着诺玛往前走,同时认真地记下了周围的方位。诺玛走的路和之前他进来时走的路完全不同,宽阔的走廊前方暗沉一片,走进去时的感受像是走进了雾中。
这突如其来的想象让伯蒂感到汗毛倒竖,他忍不住和诺玛靠得更近了些。
“你在害怕?”
诺玛瞟了他一眼,“不用这样,伯蒂,你太紧张了。不会出什么事的,放松一些,你要相信这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除了这里的主人,谁也不能伤害你。”
伯蒂干笑着擦拭额头上的汗迹:“如果这里的主人允许别人伤害我呢?”
“噢。”
诺玛同情地说,“有这个可能。但如果他允许了,你紧张也没什么用。何不放松一些,忘掉可能生的悲剧?”
谢谢,这句话真的对伯蒂的情绪有很大帮助。
他在心中哀叹了一声,终于彻底地明白了他在这里毫无用处这个事实。之前他一直在竭力抗拒它,然而一旦接受,抛开那些恐惧和担忧竟然轻而易举,就好像他原本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这么做似的。
“我们到了。”
诺玛轻快地说。
伯蒂没太搞懂他们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他们所做的全部就是穿过漫长的走廊,将自己完全浸没在淡淡的灰雾中,而后等他回过神,一晃眼,就觉自己正站在一座考究的小建筑前方。
仿佛他之前并不是跟着诺玛朝前走,而是乘上了火车,在靠着窗的位置上小憩了片刻。
现在火车停下了。
伯蒂决定不去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他明明记得他们只是在长廊里走来走去,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教官的房子本身,但他们现在却站在另一座房子外面,头顶是明亮的天空,空气中还飘散着各种各样的香气,像是很多种香水混在一起……
“除了帽子,我还定制了几款香水。”
诺玛却很满意的样子,她陶醉地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新的香味。”
伯蒂一声不吭,又感到一阵难言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诺玛关于香水的话。
他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这栋建筑上,它看上去有种充满宗教感的邪恶,尽管整个建筑上并未使用任何带着暗示意味的装饰或者雕刻,那暗红黑的主色调和峭壁般嶙峋的墙面,依然使人感到扑面而来的不详。
如果不是有诺玛打头阵,伯蒂绝不会独自走进这样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