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悠声音冷寒,一双眸子里更是寒光闪烁。
没错,就是选妃!
前不久,宫里传出消息,几位皇子正当年龄,景德帝有意要给几位皇子挑选正妃,京中的闺秀贵女都在其列,而其中最受人瞩目的人选之中,就包括李锦悠。
几日后苏贵妃的寿宴之上,景德帝和几位皇子都会出席,目的是什么众人皆知。
李宜双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手,无非是因为此事,只可惜,李宜双恐怕怎么都想不到,即使是她去不了宫里,得益的永远也不是她李宜双,她收买云珠伤害自己,最后却把好处全部送给了李映月。
上一世她因为从廊楼上摔了下来,受了惊吓,一病就是大半个月,所以错过了这次进宫,当时代替她入宫的人,就是因为救了她性命已经过继在了母亲膝下,顶着丞相府嫡女身份的李映月。
那一日李映月在宫里献艺,绝美的容颜,一手震惊四座的好琴艺,再加上她不顾性命舍己救人的心性,让她这个丞相府“义女”
的风头盖过了所有人,更是被当时在场的景德帝盛赞堪为闺秀表率。
就是这几个字,让得李映月盛誉京城,从此顺风顺水,左右逢源,而李宜双费尽心思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得到。
从那以后,人人都知道相府有个相貌倾城,性情温婉,才学惊人的大小姐,而相府中其他的女儿,无论是李宜双、李宜巧,还是李元瑶亦或是她李锦悠,都成了成全李映月盛名的踏脚石。
想到这些,李锦悠眉峰如刀,冷漠出声。
“青黛,之前我让你去做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青黛还沉浸在李宜双收买云珠想要谋取李锦悠性命的惊骇之中,听到李锦悠问话,想起之前李锦悠吩咐的事情,连忙说道:“奴婢都照着小姐的吩咐去做了,关于表小姐的事情眼下京中已经传遍了,只是府里管束严格,那些下人不敢在主子面前嚼舌头,所以相爷和老夫人还蒙在鼓里。”
李锦悠闻言嘴角扬起,眼底全是寒光。
李映月,这一世我倒要看看,没了丞相府嫡女的光环,又蒙上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名声,你还能掀起什么波澜!
……
是夜,碧水苑中,云珠和青黛都已经在侧房睡下,整个丞相府里安静的没有半丝声音,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房中快速闪出,犹如暗夜幽灵一般,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越过府中巡逻的侍卫,从后墙翻出,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丞相府。
皎白的月光从空中洒下,顿时映照出了那黑影的容颜,赫然正是早该入睡的李锦悠。
她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姣好的身形被身上的衣服彻底衬托出来,一头青丝全部聚拢束在脑后,露出稍带稚嫩的脸庞来。她站在街口,浓眉之下一双犹如寒潭般幽深的眼睛扫了眼四周,辨别了一下方向之后,便朝着城东快速行去。
李锦悠十分熟练的穿过附近的巷子,不断调整着方向,中途甚至从几处废弃的民宅之中穿过,一直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这才停在了一处十分不起眼的小院落前。
眼前的院子十分破败,木门上全是缝隙,屋顶的茅草甚至盖不住房顶,房梁也倒塌了小半,显得十分荒凉。
她在门前站了片刻,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中看着不怎么干净,东西物件杂乱摆放着,甚至偶尔还有老鼠从地上窜过,李锦悠却半点没有异色,直接走到房门前,轻敲了几下。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李锦悠丝毫不急,继续敲着房门,用特有的规律,三轻一重。
笃笃笃的声音在暗夜之中格外响亮。
片刻之后,又像是过了许久,黑暗的房间里才传来沙哑的声音。
“什么人?”
“苏锦。”
里面的人沉默了片刻,就听到仿佛有什么被推倒的声音出现,不过一小会儿,屋里就亮起了昏黄的灯光,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从屋里走出来个穿着素朴的半百老人。
那人脸上满是沟壑,身形佝偻,拿着油灯的手颤巍巍的好似随时都会掉下去,他抬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李锦悠,目光落在她眼睛上顿了顿,这才声音嘶哑着问道:“这位姑娘,老朽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你,不知道你找谁?”
李锦悠浅笑道:“老人家,我找夏侯善。”
那老人目光微顿,下一瞬颤颤巍巍的说道:“姑娘恐怕找错了地方,这里没有什么夏侯善,只有老朽一个人。夜深了,老朽要歇息了,姑娘请回吧。”
说完老人推着房门就欲关上,李锦悠却是直接伸手卡在了门缝之中。
那老人面色微变:“姑娘这是何意?”
“老人家,我说过了,我来找夏侯善。”
李锦悠说完淡淡抬头看向屋内,对着里面扬声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以一己之力扭转天道,遭诸国追杀,逃亡三年却依旧怡然不惧……夏侯公子,面对诸国你尚且不怕,苏锦不过寻常人,公子又何惧现身一见?”
那老人顿时脸色一变,眼底的浑浊瞬间清明,一股杀气直接笼罩在李锦悠身上,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上青筋暴起,豁然持着一道寒光直指李锦悠喉间,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毙命于掌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想要干什么!”
那老人厉声喝道。
“我说过了,我是苏锦,今日前来寻找夏侯公子,只是有疑惑不解,想要公子替我解惑。”
李锦悠神色不变,好像完全没有看到脖颈上的匕首,也没有感觉到那匕首上刺骨的寒气。
老人身上杀气不减,匕首更逼近了几分,而就在这时,他身后冷寂的屋中突然传出一道清浅声音。
“何伯,让她进来。”
“公子,她说不定是那些人!”
老人面露煞气。
房内的人闻言淡淡道:“不会的,她如果真是那些人,就不会只身一个人前来了,恐怕我们此时早已经被人包围,而且我在她身上感觉不到敌意,她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