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其实对于让小茂去读书这件事,我个人也是持赞成态度的。毕竟家里能有一个读书识字的人,总归是一件好事。”
罗锦云说道。
只要不像老宅里的那些人一样,只会死读书而对家里的困境视若无睹,她还是非常支持小堂弟读书的。
话音刚落,桌上的众人都沉默不语,罗锦云默默地拿起了杨氏的碗,夹了一点鸡肉后,便离开了桌子,朝着杨氏的房间走去。
当罗锦云走到杨氏的房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压抑的咳嗽声,她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呀?”
“奶,是我。”
罗锦云轻声回应道。
“是云姐儿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氏的声音略带一丝沙哑。“进来吧。”
罗锦云推开门走进房间,转身关上房门的时候,现杨氏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眼眶红肿,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啥事啊,云姐儿?”
罗锦云走到床前,将手中那碗鸡肉递给了杨氏,并轻声说道:“奶,您再吃点吧!”
杨氏缓缓伸出颤抖的手接过碗,但却没有马上送到嘴边,而是默默地把它放在了床头。
“奶,茂哥儿他想要读书来保护咱们,这想法挺好的呀!”
罗锦云语气柔和地试图劝解杨氏。
“我晓得!”
杨氏垂下眼眸,声音低沉地回应道。“只是,云姐儿,你年纪尚小,还不懂供养一个读书人有多难,得花费多少银两呐。当年你太奶和太爷为了供罗大山和罗峰读书,家里的地都卖了一块又一块。可结果呢?你看看这么些银子砸进去,他们有人考中过秀才吗?根本就没有!我真的很害怕啊!”
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既担心为了供小孙子读书而像已逝的公婆那样倾尽所有,又害怕这个刚有点起色的家庭会再次陷入贫困的深渊。更为可怕的是,她害怕因为追求所谓的功名,家人会陷入无法自拔的执念之中。
她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罗锦云的手,整个身体都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颤抖不止,只是音量却降低到了最低限度。“云姐儿啊,奶奶我是真的害怕呀!”
罗锦云完全没有预料到杨氏会对读书的事如此害怕,连忙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给予一些安抚。“奶奶,您别怕,我都明白!但是咱们家现在正在做生意,如果家里没有一个读过书的人,那以后谁来负责记账和查看账本呢?难道奶奶您愿意一辈子都困守在这小小的清平村里吗?”
杨氏默默地注视着罗锦云。
确实啊!对于她这个老婆子来说,一直待在清平村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难道要让自己的儿子、孙子们也一辈子都待在这里,过着穷苦艰难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