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要喊人下令。
就在这时,太后一身凤袍朝服在颜昭昭的搀扶下,走进御书房内殿。
敛眸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人,故作慈悲的皱着眉开口:“陛下这又是因为什么这么大火?竟然对贺相都动手了?为君者该有的心,施善万物才是……”
“母后怎的来了?”
容梓君撇开眉眼,就像是倔强的孩子不肯直面自己的‘错误’那样,闷闷不乐的坐回桌边,眼神却有意无意的会扫过贺宁洲染血的膝盖。
垂在身侧的手在衣袖的遮掩下,逐渐握紧了拳头。
“微臣参见太后——”
贺宁洲弯腰行了个大礼,免得又该落人口舌。
“哀家听说陛下在御书房了好大的火气,怕你伤着龙体,所以过来看看。”
太后绕过贺宁洲,坐在了容梓君的对面,淡声吩咐了嬷嬷去请太医过来给贺相看伤。
看架势,看不到伤口,她是不打算放人了。
贺宁洲敛眸心思绕了个半圈,压在碎瓷的膝盖略微多加了一分力,就连周遭的空气中都沾染上了血腥味道,破坏了这御书房内点着的宁神沉香的香意。
太后嘴上说着要容梓君待万物和善,却又没有半分让贺宁洲起身的意思,任由着他在地上跪着,直至,嬷嬷慢吞吞的将太医带来。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不必讲究这虚礼,仔细着点给贺相看看伤。”
太后摆了摆手,冷声吩咐着:“贺相可是我朝肱股之臣,万不能,有任何闪失。你说呢,皇帝……”
“是,微臣领命。”
请来的太医是个年轻的男子,看样子不过才二十来岁出头,闪烁的眉眼间充满畏惧之色。
“罢了罢了——”
容梓君紧握的掌心深陷进好几个月牙形压痕,表面不耐的吩咐道:“来人,赐座,仔细点治伤,若有什么好歹……”
他后半句没有说明白。
可在场的人却都已听出了那未说之言……
因为失血,贺宁洲的脸色有些白,一双眸子却越的幽深明亮,在小太监的搀扶下坐在了屏风后的凳子上,避免血污脏了贵人的眼。
暗色的裤腿被卷起。
瓷片划破的长长短短几道口子出现在眼前,其中有两道很深,皮肉外翻着有些白,恍惚能见着膝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