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胜面露菜色。不仅是因为孩子病情的严重,更因为自己一事无成,而喜欢的人这么优秀,优秀到让他自卑。
看到纪景胜的样子,许世之书安慰他:“虽然全切除不是那么容易,因为这么大的肿瘤其中残存的视神经纤维和肿瘤很难分辨,肿瘤如果全切了很难保证视力不受影响,所以这是最大的困难,风险确实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虽然可能性很小。看片子,这是遇到过的非常棘手的手术,如何保留残存的视神经纤维这个度很难把握。
“这就是我表哥担心的问题。看过了好多医院,连最着名的专家都说这是目前见过最难保证孩子视力的手术,所以都不敢做。我表哥一家都急死了。泠泠在他家就是个掌上明珠,一家老小都宠着,突然摊上这么个事儿,一家人吃不下喝不下,急坏了。而且他们也咨询过国外的医生,好像跟你说得一样。手术全切,视力也就没了。”
纪景胜听完后心里也很堵得慌。
“但是不做手术保守治疗后果更严重。轻则视力会越来越差,很有可能完全失明,重的话肿瘤会继续展,孩子的生命都无法保障。所以,手术是必须做的。”
许世之书站在医生的角度表看法。
“可是他们一家哪个医院也不信任,就一门心思想要保障孩子的视力不受影响,而且肿瘤切除后希望没有后遗症。”
“这当然也是医生们的心愿,手术后一举两得最好,但她的情况很复杂,我必须看到病人和具体病历,检查后才能下结论。”
“这么小的孩子得多受罪啊!”
张晨叹息。她能够深刻体会生病给人带来的痛苦,那是对生命的绝望。
“那我回去就跟表哥说,看他们的意愿。如果他们决定了,我就拜托你了。”
纪景胜态度诚恳。
许世之书和张晨对视一秒,然后哈哈大笑。“说懂事,还真的一夜之间长大了啊!他什么时候这么一本正经地跟我们这样说过话。吓我一跳。”
这一笑打破了沉重的心情。接着菜一个个端上来,几个人说说笑笑吃得很畅快。
许世之书电话响起。看到来电人,她有一丝开心和一秒的纠结。
好在没有想很久就接通:“喂?嗯……我跟朋友在外面吃饭,正准备回家。”
纪景胜从来没见过向来理智冷静的许世之书此刻的娇俏和温柔,他知道,对面肯定是那天早上那个男人。
看着张晨挤眉弄眼的样子,许世之书抬起手臂打了一下,张晨往后一躲,只碰到了衣角。
许世之书抬起身子,走出包间。
纪景胜还是憋不住状似无意地问了句:“谁啊?你知道?”
张晨:“她老公。嘘嘘……别说出去,之书不让说。俩人这是隐婚呢。”
这层窗户纸到底是捅破了。
刚才之书故意当着他们的面接电话,她就接收到了她的信息。
这是准备让纪景胜知道她隐婚的事情,为何要突然让他知道,她也不清楚原因。
看着面前纪景胜惨白的脸色,她也不用多说什么了。自己去消化吧。既然之书和老纪都没有说过这件事,她只能当不知道。给两人都留点脸面。
“原来……她结婚了?”
失魂落魄的声音不忍直视。
“你还好吧?”
张晨看着纪景胜碰倒了茶杯,满身是水慌忙问。
“没事。我早该猜到的。她那么好。那么好……”
没有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