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淹水了!”
所有人发出惊恐尖叫,红子背着妹妹跌跌撞撞要往下跑,被领头的青年一把拉住:“来不及了!快逃!否则都要死!”
红子定睛一看,水势迅速蔓延,竟然把他们刚才走过的小路完全冲垮。
梁平县,没了。
这一头,县令田有田正吩咐家丁将一些粮食细软往牛车上放。
县令夫人急急走出来:“母亲还是不肯走!”
“怎么回事!”
田有田赶紧进屋:“娘!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吗?”
“我不要坐牛车,牛车不舒服。”
“山路湿滑,马车不好走!”
“那我就不上山,那个魏东岭就是个奸诈商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田老太太躺在炕上,一副不配合不接受的态度,“你这几年真是糊涂了,天天听他忽悠!我在咱梁平县住了一辈子,什么阵势没见过?我还不信能发洪水呢!”
“我都答应魏老弟了,不管是真是假。”
田有田急道,“娘,你就当给儿子个面子吧。”
“没出息的东西,士农工商,你一个堂堂县令,竟被一个商贾小人给耍的团团转?”
“我和魏老弟相识多年,他虽然精打细算,却是个刚直不阿的人,当年也是因为这份交情,他才将魏家大仓库放咱们这边山头,要是没有他,咱梁平县哪会有现在这番景象?怕是饭都吃不饱!”
田有田亲自上前扯过老母背上,“这种事若是骗人,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必然是真心不想看着这么多条性命出事!”
其实田县令一开始还是很淡定的。
便是昨日魏家父女二人前来劝说时,他也没觉得这件事很紧迫。
但随着今日暴雨如注,雷声滚滚,狂风大作。
他忽然就有些心里没底。
水位若是继续上涨,那小小的堤坝真的能够阻挡得住?
“你放开我!你这个不孝子!我白供你读书博取功名,你最后竟然被个药贩子唬的团团转?我告诉你,我不去!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
田老太太尖声嚎叫,样子泼妇至极。
田有田有一瞬间的犹豫,但一想到昨日魏无双那严肃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有些心急火燎。
这个孩子虽然年龄小,但是说话做事都十分稳重得体,加之额心一点红痣,看人时目光灼灼,令人有一种天然信服的感觉。
于是直接吩咐丫鬟:“直接把老夫人绑起来送上车!快!”
田家同宗上百口人,在田有田的召令下,驾着十几辆牛车,浩浩荡荡上了山。
田老太太一路嚎叫叫骂,真真是把儿子搞得颜面无存。
“你要磕死你老母亲的这一身骨头!你个不孝的蠢货!”
“哎哟!我不行了!我的腰要断了!”
‘
“你当了县令你就可以这么对自己的母亲,你可真是个不忠不孝的!”
“轰隆!”
蜿蜒的车队刚到山坡下,大坝决堤的巨响传了过来。
滔天洪水狂涌而来,所有人都吓懵了。
刚才还喊着一身老骨头都散了的田老太太一见这景象,直接跳下牛车,尖叫着往山上跑:“蠢货们!还管什么牛车!天塌了!快逃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