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咖啡,但是咖啡这个东西吧,在瞌睡的时候就不提神了,他又接连打了几个哈欠,连泪花被挤出来了。
肖恩听见背后有动静,忙回头看去,原来是罗宾醒了,正要躲远一些去放水。肖恩不再理会罗宾,自己回帐篷睡觉去了。
但是在特别困的时候躺下反而有些睡不着了,肖恩暗骂自己这贱脾气,心里盘算着到保留地之后会有什么变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自然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罗宾已经开始收拾帐篷了,他打着哈欠又来了一杯咖啡。
当一轮憨厚、鲜红、像破砖碎末般粗糙的红日照亮了世界,这阳光几乎像流水一样趟到他们的身上,整个世界顿时活了过来。
渡鸦开始鸣唱,风打着卷儿催促他们前行,马吃好了草料,在一旁蓄势待。他们也继续踏上旅程。
三天后,风尘仆仆的两人赶到了印第安人保留地,肖恩迫不及待地跳下马来,这一路颠簸简直要把屁股要颠破了,大腿内侧都磨出血来。
在一个小型峡谷的隘口,亚美利加的军方在此地设置了一个堡垒,保留地管理处作为此地的核心权力机关,常年有联邦的官员和军方的士兵在此驻守,联邦的官员负责管理部落财产和基金,分联邦的配给和年金,执行改造印第安人的“亚美利加化”
计划,士兵负责保护官员并抓捕敢于逃出保留地的印第安人。
罗宾拿着卡农城出具的通行证进去登记,肖恩就留在原地看马和物资,几个士兵围了上来查看罗宾他们有没有夹带私货,肖恩则掏出香烟邀请他们一起抽上一支,于是在和谐的氛围下,士兵们也降低了检查的频率。
办好了手续,肖恩就跟着罗宾进入了保留地,在走之前,肖恩偷偷塞给了那几个还算友善的士兵两瓶私酒。他们立刻喜笑颜开起来。
肖恩好奇地查看着印第安保留地的样子,但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这里没有边界,但好像处处都是边界。
这个河谷里住着将近四百多印第安人,但这个保留地也不过三千英亩的地方,里面还多数是山地和树林,也不知道那些不会种地也没办法狩猎的印第安人是怎样生存的。
很快肖恩就知道了他们是如何生活的。
在一条小溪边上,肖恩看到了普韦布洛人用泥砖做的小屋,他们虽然是印第安人,但已有上千年的定居农耕史,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传统和手艺,这里的村落排列整齐看上去整齐坚固,十分美观。
在不远处的山林里有一片被伐出来的山地,那里层层叠叠种植着玉米,南瓜和大豆,那些印第安人穿着虽然陈旧但干净的棉布衣服或长裙,脸上身上一副祥和的气息。
他们自给自足,似乎过得很好。
罗宾和肖恩来到酋长的长屋跟前,把马上的物资卸了下来,肖恩打开了一个布包,里面崭新的棉衣、针线盒与各类便携的采集工具、农具和鞣制工具就露了出来。
围观的普韦布洛人立马惊喜地叫了出来,不过他们没有一拥而上哄抢成一团,而是静静地等组长从屋子里出来。
出来的是个编着细辫的枯瘦老人,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棉服,戴着繁复的鹰羽头冠,脖子上还戴着鹰翅骨串成的长项链,一副宝相庄严德高望重的样子。
“欢迎,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们,感谢你们带来的礼物。感谢万灵,你们的到来是风和大地给我们的馈赠。”
族长弯腰感谢他们的到来,嘴里的英语说得倒很棒。
罗宾只是点头迎合,肖恩则双手合十用印第安语给族长问好。
族长一下子震惊起来,他上前拉住肖恩的手,用印第安语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只是肖恩一句也听不懂,翻来覆去只会说个“你好,吃了吗,身体还好,再见。”
族长又失望起来,换回英语问起话来“年轻的雏鹰啊,你是哪个族裔的后代?你还能离开保留地四处流浪吗?”
“额,我是华人,来自大洋的东边。”
族长更加失望了,他喃喃自语道“好吧好吧,印第安人挪动了大地母亲的土地,就像移植了一棵老树,它不会重新开花抽条,只会枯萎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