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误会,但我爹已经死了,他不会来看我的。”
“我知道。”
姚赫白着脸点头,“这种事不能随便跟别人说——我只是很想他。”
……随便你吧。
姚赫抱着膝盖,在阮旸旁边看了没多一会儿,又忍不住问,“你要让姐夫跟阿姐合坟吗?”
他想了想,撇嘴,“可是阿姐葬在朔川,离西京很远,我要回去得跟公主说一声……”
“不,”
阮旸叹了口气,“等我把身体也拿回来再说,在那之前,我不打算频繁的去扰娘亲的安宁。”
姚赫的眼睛亮了,“那我们是要去打宣陈了吗!”
阮旸忍不住给他泼冷水,“怎么可能。楼盈和顾追那帮人又不是吃干饭的,能随便吓唬一下就能听话。”
姚赫立时卸了劲,“不打又怎么拿回来?大周交涉过那么多次,陈人从来都不肯还。”
阮玄沧死后身异处,头被人割下带去了漠海,其余身躯落到了南边的宣陈人手里。宣陈皇室专门修了座镇魂塔安置它,年节上当作恶神拜一拜,盼望着能吓退世上其它邪祟。
阮旸摇了摇头,“不会很久的。”
姚赫不明白,但是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清明刚过,天气回暖。万物生长至此时,皆清洁明净,故谓之曰“清明”
。一年之端始于春,年有开端,人有始。
大小兽物们都跑了出来。它们刚熬过了一个冬天,能吃的东西少,都饿着,连地皮都啃得干净。
姚赫叫人炒了锅黑豆,满满装在布包里,给阮旸怀里揣了两个。
薛麟看着,有点奇怪。
“镇北军打猎的老惯例了。”
姚赫掂了掂布包,眯着眼睛笑,“说起来还是因为有一次,阿姐看见了一只鹿……”
猎场在南,那里雨下得多,草和树都绿得比北边快些。
他们跟在皇帝的銮驾后面走。
杜皇后殡去日短,国却不可一日无母,礼部呈上的折子压在阮天宥案上,纵然薛麟替他烧过一次,到底也会有躲不过去的一天。
阮旸这些天见过他两次,回回都揉着太阳穴皱眉,神情疲累的不行。
他看着阮旸往往欲言又止,阮旸也只能每每把话题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