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四周亦是景致极佳。
两人站在一棵经年老树下,谁也没先开口。
眼看夜色要黑下来,杨泊忍不住问道:“兄台找我何事?”
沈鲤笑道:“适才遇见朱姑娘,听她称赞王兄有洞察人心的本事,就想着过来见一见。”
“朱慕蓉啊,她烦的很,明明这点小事非得隔一段时间便过来一趟。什么洞察人心,仅仅多读了几本书,遇见什么人就说什么话罢了。就像小郎君非要等我开口,我便知道,小郎君有事请教。”
“哈哈……王兄说错了,我没有什么事要请教你。”
“看吧,朱慕蓉说错了,在下没有洞察人心的本事。”
“你叫我什么?”
沈鲤早就戴上了那张面具,杨泊却称呼他小郎君。
杨泊神秘一笑:“小郎君啊,不对吗?”
“王兄装疯卖傻,然而留了一个破绽等我抓住,果然洞察人心。”
“别别别,这种言语千万莫说。”
杨泊乐在言语中的交锋,马上话题一转,“所料不错的话,你就是那位在开禧城一剑斩了江虎臣的沈鲤吧?”
“何以见得?”
“尽管小郎君一身剑气隐藏的极好,但话里话外全是剑锋,不是天生金刚龙象身却走险峻逼仄剑道的沈小郎君,又是何人呢?”
沈鲤叹了口气:“王兄是个妙人。”
杨泊似乎颇为可惜:“只叹时间不够,不然,在下必要和小郎君切磋切磋。”
“不错,王兄打算何时回北隋?”
沈鲤问道,“兴许我们来得及互相砥砺功夫。”
杨泊笑道:“罢了,罢了,别叫我王兄了,总觉得你在和另外一人说话。”
他挥着手,未曾打算继续与沈鲤交谈,“时候不早了,既然小郎君见了我,咱们便就此道别吧,将来有缘,再切磋不迟。”
瞧着杨泊小跑改为慢跑,慢跑改为快跑,沈鲤并不觉得可笑,且是郑重有加,因为这杨泊年纪轻轻就是三品朝露境的儒家练气士。
此前,从来没在江湖上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天色确实不早了。
已经黑了下来。
卧霞寺响起晚饭的钟声。
沈鲤干脆又进卧霞寺蹭顿斋饭。
伙房还是格外好找的,跟随一众光头往一个方向走,那肯定是吃饭的地儿。
卧霞寺说是大寺,饭间却不讲究身份尊卑那一套,只见老和尚、小和尚全部混在一起享用斋食。
不过,少年郎忽然看见白衣僧人楚无禅捧着一碗素面,麻溜抢占一个位子,坐下狼吞虎咽的往嘴里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