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妙和尚迎面撞见他们,此战他受了不轻的伤,现在仍然脸色苍白,身上的伤口尽管处理过了,一通忙活下来,渗出的鲜血使其僧衣呈现暗褐色。
“沈施主,哦?殿下!”
恒妙看到六皇子吃了一惊。
安排他与宁秀将就住在贵客房舍,就是为了不让这位西蜀六皇子看见卧霞寺这番惨状。
回西蜀六皇子多说几句,卧霞寺的脸面丢到他国去了。
“恒妙大师。”
六皇子行了一礼。
恒妙和尚安排他跟宁秀的住宿,见过一面,给他的感觉,恒妙和尚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应是深藏不露的人物。
南吴四百八十寺,如恒妙和尚一样的还有许多,当然西蜀也不弱,盛产剑仙。
这个江湖是大年份,上四品高手层出不穷,谁都不清楚,何时再蹦出来个一品大高手,所以,各国对自家江湖情况皆不断掌控,南吴捉虫司、北隋铜雀台、西蜀剑阁山,六皇子听说更北端的草原亦成立一个管理江湖的衙门,此事颇为隐秘,具体的消息暂时还没传到南面。
来卧霞寺之前,他是深入了解过的,只说眼前的恒妙和尚,航字辈的祖师称其为板上钉钉的二品菩萨,未来有机会尝试触摸一品境。
恒妙对沈鲤皱起眉头,这小子气息一落千丈,哪还是天生的金刚龙象身,如今成了落难的凤凰。
他是知晓少年郎服用两枚香露丸,以其神效,不该如此。
“沈施主的身体似乎出了些问题?”
有六皇子这个外人在,恒妙尽量伪装一些,显得与少年郎不太熟。
沈鲤轻松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恒妙点点头,不再追问,不然落在六皇子眼里太刻意,反而起了对其真实身份的怀疑。
“还望沈施主节哀顺变,刘施主一生也算活的潇潇洒洒,以江湖上的话说,这辈子值了。一朝故去,贫僧料定,他最大的心愿不希望沈施主太过悲痛。”
沈鲤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他原想离开卧霞寺前往北隋时,找到恒妙,交代下刘琦与王四郎的事,既然撞见了,干脆说清楚为好:“大师能否借一步说话?”
恒妙看向六皇子:“贫僧稍离片刻。”
“大师请随便。”
六皇子心底起了疑惑。
少年郎、恒妙走到一处平整的陡峭山崖,下面是块开荒好的田地,打算明年安排人手种下的,经过此战,损失大量僧人,依附于卧霞寺的农户掌管不过来,只怕这块田地又要荒废。
“何事?”
恒妙悄声问道。
沈鲤简单说了下有关刘琦、王四郎的身后事。
“你还不明白我们的抚恤情况?定然让他们的家人生活无虞。”
恒妙又叹气道:“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刘琦的死对你打击很大,说这些话不过为了心里好受些。沈鲤,该学着成为一名江湖人,像你说的那句,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这句话还是少年郎拍着胸脯朝谢令姜说的,教内有任务,他格外想接下来独自外出完成,谢令姜万般不愿意,就说道,加入星宿教便是浪荡江湖的江湖杀手,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此时不挨点小刀,以后遇见比小爷厉害的高手,怕是一道入骨!
沈鲤唉了声,不再提有关刘琦的事,道:“秦姐姐想在成邑开设分舵,我推荐六皇子成为舵主,你觉得有无可能?有没有其他不足之处?”
恒妙思考良久,才慢慢道:“六皇子成为舵主,固然是一箭双雕的好计,但若是他对教内的安排横加插手,场面不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