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揉了揉肚子迈开腿下了楼,她是顺着她自己的话给自己的台阶下,去厨房里找些能垫补几口的。
至于他为什么跟来就不得而知了。
“没你能吃的。”
男人换了身略显宽松的黑衣长裤,脚步停在最后一节台阶上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只循着厨房里的动静偏头扫了眼。
厨房处于楼梯口旁,中间位置的中岛台上布置的花瓶花束分外惹眼,清媚的香气扑鼻而来,穿梭于台子周围的靓丽身影不算优雅但绝对美艳。
活色才生香。
“正经人谁凌晨吃东西,我找口水喝不行吗。”
顾妍背着双手虽是懒懒散散的踱步,眼里却忙乱得很,自顾自地搜寻。
“像你这种情况我也不是没听说”
,
男人哼笑着挽起了小节衣袖,摘了腕表摊在她掌心里,突然朝她凑过来,“不是饿了找吃的就是想打架了找刀子。”
“……”
顾妍想嘴硬都没法开口辩驳,
但她不服气,对着他后背一通指点,见他猛地转过身来又娇柔开口,“你别跟外面那些人一样听风就是雨,我这个人很温柔的。”
宁谌收敛住跟她继续挤兑下去的打算,这话不知戳中了什么心思,他身形依旧稳当,眼里的笑意却更甚。
凌晨两点,顾妍平时这个点保准是要上床睡觉的,睡不睡得着是另一说,但现在就是倚着中岛台碰了杯水,硬着头皮在那儿装岁月静好。
男人沉着眼,周围的空气像是只绕着他一人流动般,为的就是造势和衬托。
哪怕围在厨房一端操持起来,他举手投足间都是稳稳当当,游刃有余。
不像她,进了厨房一遇上锅碗瓢盆那就跟支起了架子鼓似的,各处都是余音绕梁。
他人绕在水台前来回踱步,分秒之间就是她没见过的新迹象,仿佛做菜落在他手里都是艺术活儿。
她亲眼目睹过他亲手卸掉这身黑衣黑裤的束缚,好像装束只是累赘,内在的纨绔放荡是本色,而现在硬是让她调教成宜家宜室那挂的。
顾妍不禁浅浅失声叹气,不知道经她这手出去这人还能不能再升一笔值,比如另娶个肤白貌美的小娇妻啥的。
她倒是忘了,搞投资的一向目光长远,宁谌他没她想得那么肤浅吧,就算是资本雄厚,应该也是要自己投资自己。
可惜可惜,太过板正的人有时候不太懂得享受。
“如果不满意那你来。”
男人将她那点叹气声和捶胸顿足的动静收进耳朵里,单手撑在光洁的台面上,看向了摆置锅铲,微微侧目示意她。
人在台上坐,锅从天上来。
顾妍脚尖点地支起了身,她哪不满意了,分明是满意的不得了,一句话都不干预他做事。
“我来就我来,小菜一碟。”
她受不了他眉眼的玩味,郑重其事地放下水杯,撸起衣袖的间隙还不忘提醒他一句,“你先让让。”
宁谌双臂环胸,丝毫没动身的意思,“我看看你是怎么睁眼说瞎话的。”
“……”
有一种沉默叫震耳欲聋,在他直勾勾的注视下,顾妍从始至终就是止不住的手抖。
所谓人菜瘾大,厨艺不精还想着露两手。
她一顿霹雳巴拉操作下来,显然杂音四起,有点泄气有点嗔怪的朝男人飘过去一个眼神,
宁谌一脸云淡风轻,沉稳的眉眼依旧,那副表情就是‘怎么,打扰到你了,我可没说一句话没吭哧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