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回来了。
不仅仅是他。
身后,还跟着温实初,以及太医院的另外两名太医,而带着他们来的,正是安陵容身边伺候的水苏。
“皇上。”
苏培盛手里空空如也,脸上也是露出个苦笑来,说道:“奴才无能。延禧宫里,什么有问题的地方都没找到。”
“至于那所谓的暗格,倒是有。咳……”
他咳了咳,有些歉然地看了一眼安陵容,说道:“里头装着五百两银票呢。想来,是柔贵人的体己了,倒是不多。”
闻言。
安陵容脸上的表情,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没崩住。
她是挺穷的。
哪怕皇上赏赐多,那些御赐之物也很难换成银子呀,她逢年过节还要打赏人呢,能存下来这么些,已经不错了。
苏培盛刚刚那一句“倒是不多”
,倒是有意在顾全她的颜面了。
“臣妾惭愧。”
安陵容只能半是委屈,半是尴尬地露出这么一句来。
她好整以暇,继续坐着,略略垂眸去看仍跪在地上,脸上从震惊到慌乱,又慢慢平复下来的宝娟。
“定是被小主转移了。”
宝娟去看苏培盛,问道:“苏公公可细细搜查了么?小主一向细致,殿内恐怕有着不少能藏匿东西的地方……”
“哦?”
安陵容看着她,追问道:“那除了我那柜子里的暗格,还有什么地方?宝娟,你若知晓,不如告诉苏公公一声。”
“也免得到时候有什么疏漏呢。”
宝娟呼吸一凝,她还不曾来得及说话,杏儿已是瞪着她,怒道:“小主藏私房钱的地方,连我都是不晓得的。”
“要论亲近,平日里也是我伺候小主比较多,你是怎么发现这些事情的?”
“可见是心思早就不干净了,盯着这些有的没的呢!你说的那些所谓藏了麝香在里头的蜜蜡珠子,该不会就是你放进去嫁祸小主的吧!?”
杏儿说得极快,转眼又去看苏培盛,问道:“苏公公,你可曾查验过宝娟住的那间屋子了!?里头有没有?”
“这……”
苏培盛顿了顿。
他哪知道宝娟住哪间屋子呀!
“宫人们住的后罩房,小夏子还在盘查。”
他只得对着皇上拱了拱手,道:“一旦有消息了,小夏子会立即回来回禀的。”
“嗯。”
皇上颔首,脸色略微好看了些,大约是因为确定安陵容是无辜的,心中宽慰了不少。
而这时。
温实初略略躬身,对着皇上拜了拜,恭敬道:“皇上。莞嫔娘娘与柔贵人有喜以后,一直都是微臣在为他们安胎的。”
“既然章太医说,莞嫔娘娘随身所佩戴的蜜蜡珠串里藏了麝香,那么只要细观娘娘脉象,也能看出端倪来。”
“可是偏偏……”
说到这里,温实初打量了章太医几眼,眼中满满的都是疑惑,问道:“微臣昨日还给莞嫔娘娘请过平安脉,却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胎像极好。”
“不知,这所谓麝香在何处?章太医可否拿出来,给我看看?”
“你!”
章太医也不知道是被温实初这一番话,弄得像是质疑他医术不精,还是谎言被戳破,顿时老脸一红。
他转身,对着皇上拱手,朗声道:“微臣从医数十载,虽说擅长的不是婴妇之科,但也能看得出来,莞嫔娘娘脉象稍微有些虚浮无力。”
“想来最近是偶尔会有些胎动不安的症状的!初初被麝香所害的孕妇,不就是会有如此情况么?”
“初初被麝香所害?”
安陵容觉得好笑,看着还在强自硬撑的章太医,就问道:“那些珠串,我可都是近两个月前送出去的。”
“怎么福贵人都因为那珠串小产了,莞姐姐却只是稍微有些症状呢?”
章太医一听,想也不想回答道:“许是莞嫔娘娘并未每日佩戴的缘故!”
“……”
这回,尴尬开口的是崔槿汐,她还稍微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甄嬛,才缓缓道:“但是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