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那状告安比槐的人说,安比槐撞人以后压根儿就没管,继续赶路了,那人被撞后,起初还没事,谁料第二日身子就出了大问题,内脏出血了,当天晚上便去世了!
那家子人,原本是平民人家,奈何他家女儿嫁到了一个大户人家做妾,十分得宠,那位老爷好巧不巧,正是直隶的一位官员,品级还不低。
妾室父亲被撞死,软磨硬泡要报官,那官员也是个疼爱妾室的,拼着与安比槐杠上,也来了京城告御状。
说到这儿,小夏子就叹了口气,无奈道:“奴才从前朝打听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便是那位大人是如此说,如此状告的安大人。”
“至于实情究竟是否如此,安大人是否真的撞了人不闻不问,那人究竟是不是被撞死的,就未可知了。”
“总而言之,安大人调任通州知州的事情,在朝中本来就有一些反对的声音。现在这事儿一出,鄂敏大人便闹得更加厉害了,还说要将安大人下狱严查呢。”
“皇上虽然一时没有同意下狱之事,但也因为出了这个乱子,只能暂时搁置安大人调任的事情了,让他暂且待在通州。”
“而通州的事儿,则交由直隶巡抚暂时打理。”
……
安陵容脑仁突突地跳着。
以她对安比槐的了解,这个蠢货还真的很有可能干出这种“草菅人命”
的事情来。
只不过,因为这事儿偏偏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是以事情的真实性,还真的如小夏子所说的一样,有待商榷。
想到这儿,安陵容又有些无奈叹息。
果然呢。
她在宫中小心翼翼步步为营,那些人是找不到她的错处的,到头来,也只有从安比槐的身上下手了。
还真给找到了破绽。
“我知道了……”
安陵容说着,便喝了一口桂花蜜来稍微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抬眸之际,看着小夏子犹犹豫豫的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安陵容心中不免又沉了沉,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有的。”
小夏子也叹了口气,道:“不知为何,昨日宫宴上,皇后娘娘提议要大封六宫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
“外头不少人已经知道,皇上有意要册封娘娘您为贵妃的事儿。”
“偏巧,今日的事情一出,鄂敏大人便说您有那样一位父亲,断断是不能坐上贵妃之位的,同时还将甄远道弹劾了一番呢。”
“皇上是生了大气了,直说后宫之事不是鄂敏能够置喙的。然而鄂敏党羽不少,诸臣们齐齐劝谏,皇上也没了法子。”
“只说大封六宫之事还有待商议,便叫退朝了。”
退朝了,然后呢?
安陵容心中清楚,那些个军机大臣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只怕这会儿养心殿外头,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都在等着要做一个纯臣,来“劝谏”
皇上不要被“妖妃”
迷惑呢。
是她,也是甄嬛。
“我知道了。”
安陵容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杏儿去拿了一大匣子银子给小夏子,又让送了小夏子离开,便回到卧房里,走到了梳妆台前。
看着镜中自己因着有孕而有些憔悴的容颜,安陵容苦涩地笑了笑,拿了水洗去了脸上的脂粉,一件件拿掉了头上戴着的首饰。
安比槐呀安比槐。
到底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孽呢,注定了又要为了他,再去“脱簪待罪”
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