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文瑾握着季皆宜的手紧了紧,但终归没说什么。
这就是她认识的季皆宜,如果这些话她不说,反倒不像她了。
赵德秀面目狰狞:“牙尖嘴利。”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在器材室!”
到这个关头,赵德秀反而变得平静,他甚至关上手电,重新开了房顶的格栅灯。
他漫不经心地笑着,冲迟文瑾说:“迟小姐,你知道,我是怎么把季小姐骗过来的吗?”
“还得感谢你,我只是随口和她说,你被我绑架了,她打你电话没打通,就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我好多功夫,看来,她真的很爱你。”
迟文瑾心颤了颤,猛然一揪。
赵德秀继续说,声音陡然变得阴森可怖:“我都被你们感动了。”
他笑得狠厉:“所以,今晚我只杀一个,也让你们尝尝,分离的滋味。”
他从腰侧拿出把磨好的小刀,刀身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泛起寒光:“我今晚,本来就没打算跑,你们不会以为,门外那些人,来得及救下你们吧?”
他话音刚落,门外响起重物撞门的声音,赵德秀不在多说,一步步逼近,像是捕食者捉弄将死的猎物,不紧不慢地恐吓。
季皆宜恢复了些气力,手揽住迟文瑾,护在身后,一步步后退。
她做好了随时推开迟文瑾的打算,在心里盘算着夺刀的概率。
赵德秀常年扛着摄影设备到处跑,身强体壮,不是曾经遇见的体虚私生饭,正常情况下,她安全夺刀的概率也只有六七成,但现在乏力,这个概率就将近于无。
默默放弃这个打算,季皆宜快速思量起,该怎么为迟文瑾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哪怕这个疯子说,只杀一个,她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毕竟,疯子的话,怎么能信?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她也绝不希望迟文瑾陷入险境。
赵德秀挥刀刺来的瞬间,季皆宜用力把迟文瑾往边上推,却怎么也推不动,她错愕地看过去,正对上迟文瑾含笑的眸和轻张的唇瓣:“岁岁,要几秒?”
之后便是一阵拉力,两人的位置互换,季皆宜被迟文瑾护在身后。
刀刺进肉里的声音其实很小,只能听见沉闷的一声“噗呲”
,但落在季皆宜耳边,却格外清晰,落在心脏像惊雷,浑身震颤。
迟文瑾死死抓着刀柄,赵德秀用力向外拔,竟怎么也拔不动。
明明血还被刀尖堵着,没往外流,季皆宜却觉得,眼前一片猩红。
她咬咬牙,抓住这个时机,用尽全力一个扫腿直踢赵德秀,把人扫倒在地,捂肚呻吟。
屋外的人破门而入。
赵春雨一眼看见迟文瑾身上插着的刀,惊呼:“文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