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开!”
“他可是你的儿子!”
“我原政清没有这样的儿子!”
原政清面孔狰狞,剥掉了往日伪善的面目,哪里还有一点儒雅的风度可言。
文丽哭得浑身颤抖:“他是有错,但你也不能打死他啊!”
原政清深呼吸几口气,将胸口的怒火压下去,伸手指着还在不住颤栗的原明俊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原明俊,你是死是活我不管,但你这段时间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现在竞选会长正到关键的时刻,如果因为你的缘故影响了我的竞选,你就给我滚出原家!”
说完将注射器的盒子朝他脸上狠狠一摔,不顾破碎部分锋利的边角将原明俊的脸划出长长一道血痕,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随着书房大门“咣”
地一声关上,文丽整个人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心像是瞬间掉进冰窟一般。
刚刚原政清说了什么?不要影响到他竞选是吗?
文丽语调凄惨地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原来自己儿子在他心中还比不上一个会长身份来得重要!最近她一直知道原政清常对明俊发火,她本以为只是出于爱子心切,怒其不争罢了,原来他不过是怕明俊给他丢脸。她现在才看清这个与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是多么的虚伪,多么的自私,多么的可怕!
他想起原政清艳羡原陆时与傅司柏订婚,几次提出要将明俊嫁给西部区的豪门世家,好让原家与其联姻。只是自己担心对方门第太高,明俊嫁过去会受委屈,再加上对方对联姻也没什么兴趣,才这样作罢。但原政清一直不死心,依旧蠢蠢欲动想要促成与其他家的婚事。他平日里常叮嘱明俊要洁身自好,她总以为那只是出于为人父的关心罢了,原来竟是怕明俊坏了名声不能做联姻的筹码。
当你对他有用处的时候,他会对你百般温存,关心,而当你于他而言没有价值的时候,他抛弃你就像扔掉块垃圾,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文丽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留下来,自己是怎么看走了眼,竟然会嫁给这样一个冷血又自私的人!
她抬手抹了下脸上的泪水,将弓着身子瘫在地上的原明俊抱在怀里,低声安慰他:“明俊,你不要怕,妈妈一定会帮你将毒瘾戒掉的。”
原明俊依旧浑身止不住地抖,连牙齿也抖得咯咯作响。他愤恨地盯着地面,几乎要在上面盯出个窟窿来。
文丽强自缓和了一下情绪,低低开口道:“你不用担心,也不要有负担,大不了妈妈带你离开这里。”
原明俊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转过头呆呆地看着她:“如果爸真的把我赶出去怎么办?”
“当初如果不是我帮忙出力,你爸爸他哪里能这么顺利地接手原家,原家的财产至少有我的一半,你不用担心,如果他真的动了赶走你的念头,我绝不会让他好过,就算弄不到全部的财产,至少也要让他脱层皮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原明俊才动作缓慢地从书房走出来,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身上的伤也隐隐作痛。他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头也不抬地直接进了浴室,温热的水将他全身浸透,他依旧感觉自己的心冷得像是在冰窟。
他胡乱地将身上的汗渍与脸上的血迹冲洗干净,扯过浴袍披在身上,头也不擦地向外走。他脚步凌乱地走到床边仰躺上去,目光放空地看着天花板。
这时候手边的电话响起,他摸过来朝上看了一眼,将电话接通:“喂。”
“明俊,到家了?”
段有的声音传来。
“嗯。”
原明俊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纹丝不动。电话那边的段有又说了些什么,他根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半晌,他才盯着天花板,缓缓开口道:“段有,我要陈保元死。”
☆章鱼火锅
原陆时刚下课,就接到了傅司柏的电话,他朝屏幕看一眼,一边向教室外面走一边将电话接通:“喂。”
“下课了?”
傅司柏清淡的声音从那一端传来。
“嗯,有事?”
“刚刚伯父……”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改口道:“爸和我通过电话,说让我们晚上过去吃饭。”
原陆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傅司柏指的是陈保元。因为孟孟的缘故,他们已经有两周多的时间没回陈家去看看了,他心里也一直在惦记着那边。
“孟孟呢?”
“今晚让保姆和他睡,只一晚上没关系。”
孟孟有些怕生,但因为和傅家请来的保姆也接触了一段时间,多少有了熟悉感,就算白天傅司柏和原陆时都不在家也不哭不闹的,想来住一晚上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于是他应了一声,道:“行,那我这就过去。”
“不用,你先在学校里等我,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个小时之后过去接你。”
“也行。”
原陆时和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在自习室里等了会傅司柏,顺便将之前的功课复习一遍,四点刚过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让他去校门口。
他坐进副驾驶,发现整个车里弥漫着浓浓的奶香味,忍不住问道:“买了什么?”
傅司柏伸手将后座上的糕点盒递给他:“沈正说有一家的糕点做得不错,就顺路去给爸买了点。”
原陆时看了看,杏仁薄饼、糖渍水果蛋糕还有水羊羹,他闻着糕点散发出来的甜香的味道,忽然发现自己有点饿了。
傅司柏侧头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糕点瞧,忍不住笑了:“是不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