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盯着娟儿给慕轻晚涂完了药,丢下一句“少吃点羊肉”
后,才再次迈开腿出门走进了暮色中。
大冷的天,楚青纵然有功夫在身,也被冻得够呛。
他跟在萧衍后边,看着他家爷伟岸的后背,忍不住想,他老人家来这一趟干啥来了?是警告王妃不要轻举妄动,还是蹭饭,亦或者是看看她的伤口有多大,流了多少血?
两人朝着萧衍的院子方向走,快到的时候,萧衍突然停住脚,问楚青,“你喝北风喝饱了?”
得,自己又当了受气桶,自从这府中女人多起来后,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楚青揣摩主子的意思,“爷,是要属下传膳吗?”
萧衍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楚青在风中凌乱,爷,你没吃饱就说没吃饱,非要夹枪带棒的让我猜你心思干嘛?我又没惹你!
说是说想是想,楚青还是屁颠屁颠去了厨房。
萧衍走后,慕轻晚又拿起一只剩余的鸡腿啃,娟儿见状想去夺,“王妃,晚上吃太多肉不好消化。”
慕轻晚摆摆手,“不碍事,人生在世,先要对得起自己的嘴和肚子,此刻它们俩都说还馋着。”
娟儿只好作罢,看着桌上被啃的干干净净的羊腿,暗道王妃的胃口可真是好。
酒足饭饱之后,娟儿还在收拾,慕轻晚往床上一歪,连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
啊,我家王妃这睡眠度真是无人能比呀。
娟儿摇摇头,轻手轻脚地帮她盖上被子,收拾完餐具,又勾了勾炉火,就掩门出了去回了自己的屋子。
慕轻晚睡得很香,一觉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儿,她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没有月亮。
慕轻晚动了动四肢,掀开被子迅起身,也没点灯,凭着感觉摸索到衣柜前,想了一会儿后从衣柜里翻了件黑色斗篷。
她悄悄地打开门,屋外,除了丝丝的风声外,没有一点声响。
夜里寒气很重,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地牢,烛光幽幽,本就阴暗的地方,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更显得阴森骇人。
慕轻晚隐在暗中,打量着牢内的地形。
大小十几间牢房,总共关着五六个人。
两个看守正在喝酒,其中一个已经有了醉意。
慕轻晚趁着他们喝的正欢,从怀中取出两个个黑不溜秋的药丸,砰地弹了出去,一个药丸打中一个人,两个大汉瞬间趴在桌上,昏睡了过去。
哼都没来的及哼一声。
慕轻晚四处瞄了一眼,来到一间牢房门口,光线很黑,依稀能看清人的模样。
慕轻语躺在墙跟儿的一张破席上,身上盖着双褴褛又脏污的被子,连棉絮都漏了出来。
人睡得不甚安稳,还说了几句梦话。慕轻晚放下心来,牢内虽然昏暗,但慕轻语的的视线要比常人好,隔着牢门那么远的距离,她还是看出了慕轻语并没有受什么伤。
慕轻晚静静地站了一会,转身,迅地出了地牢。
深夜的衍王府鸦雀无声,但并不是黑压压的一片,有的院子还亮着灯。
比如韩沚的沚园。
慕轻晚隐匿在暗处,仔细听着她房中的动静,不消片刻就听见女人细微的呻吟声,压抑着痛苦,低低的。
接着又传出丫头的声音,“夫人,喝点热糖水吧,宫暖了兴许就会缓解了。”
啪,传来碗盘落地的声响,接着便是女人歇斯底里的愤怒声,“你们说王爷傍晚走后,就再也没来过是吗?”
没有听到丫头回话,大概是不想刺激到女人吧。
慕轻晚又听了一会儿,忍不住骂起了萧衍,不管怎么地,人家刚没了你的孩子,你就不能搂着人家睡几宿安慰安慰?
想到白天看到婆子从韩沚房中端出的血水,慕轻晚就犯恶心。
男人一时爽,最后受罪的还是女人啊!
又起了风,深冬夜的冷得刺骨,慕轻晚缩着脖子又紧了紧身上的斗篷,黑色的斗篷跟黑色的夜已经融为了一体,一个丫头出门在她身前走过,都没有现身后还藏着个大活人。
等丫头走远,慕轻晚觉得今夜也应该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刚想撤了,忽又听见幽幽的哭泣声。
一个丫头劝道,“夫人别哭了,你刚小产,身子正弱,好好养些日子,不久还会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