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水冷静了一下,黎丹又重新读了一遍bug修订,越读越觉得这几行橙黄色的小字有自己的风格。如果自己没有慌乱中随手写了一句话,那她在考虑众多因素后,也一定会制定出这样滴水不漏的规则,以免将来出错。
看来这bug修订功能也是自己力量的一部分。
老实说把人写入书中的力量很危险,如果没有各种规则限制住,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反被这股力量吞噬。
规则越明确,所能出的状况就越少,对自己就越安全,就这一点来说黎丹是认可的。
所以bug修订的出现,也就是自己力量的又一规则出现是好事。
而且它还十分便利,以后再写小说时不用花大把时间在谨慎的思考上了。
被各种事情占了一下思绪的黎丹,当初目睹了余籽死去消息的恐惧与后悔完全消失了。她不由抱起胸露出冷笑。
外形改变什么的已经算是小意思了,连余籽的生死也能操纵,这本小说里发生的事越来越像一场游戏一样不真实。
黎丹自嘲地笑了一下:“游戏么。”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非日常的地步,难道还能用日常的伦理常识来衡量吗?
这当然只是一场游戏。
她对余籽好对余籽坏,让余籽生让余籽死,余籽都不能反抗。最重要的是,无论做什么在现实世界都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也不会影响她正常的日常生活。
这是一场只属于她和余籽的游戏。
放轻松,黎丹,害怕什么!不要反被余籽的一举一动控制了,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影响你。主导权在自己的手上,自己该考虑的是,如何制定这场游戏的规则与胜负,如何让余籽最大程度的参与进来变成对手,如何实现不主动写作而掌控余籽行为的愿望,如何令这场双人游戏变得有趣。
所以不用恐惧,真的,没有必要再恐惧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一章番外,随后去下个世界。
27
番外虚王
我没有名字,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要到哪里去。
将我创造出来的存在,名为虚圈之母。她是人类悲伤、痛苦、仇恨、诅咒……种种负面感情聚集而成的实体。她吸引了原本是人类亡灵的我,但在我接触她的瞬间,她永远地夺走了我作为人类的资格,将我变成了一只没有自我只有欲望的堕落之虚。
我憎恨她。虚的身体每日都在悲鸣渴望着不知名的东西,令我几乎灭亡的痛苦催使我不止一次地试图毁灭她。
她是虚圈至高的存在,她的层面远在我之上。我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她的力量之源在哪里,我的力量对她毫无作用。
每当我全力攻击她直至自己力竭,倒伏在她的面前,她总是毫无动静地留在那里陪伴着我。我感知不到她的思维,也许她并没有思维,我却认为她在怜悯我。
在她面前我只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无论我如何反抗,也无法逃脱她写下的命运。
我离开她在广寂的虚圈游荡。我逐渐听到了各式各样的耳语,它们用甜蜜的语言告诉我远古时代抛下世界的创世神是多么无情,告诉我失去神庇护的无能人类为了抛弃自己的痛苦而把所有不好的感情都扔给了虚圈造就了虚母,告诉我虚母令本来身为人类魂魄的我变成虚的意义——
我本是无辜的人类之子,我却因前人的恶念而变成了恶鬼。我的存在即是诅咒,我将回到人类之中,以无尽杀戮的恐惧来惩罚他们的软弱与丑陋。
用人类之子的手斩杀人类本身。
这就是我——虚圈的第一只虚,虚圈的统治者,虚王——存在的理由。
我将守护虚母,统治虚母将制造出的虚,让虚圈壮大,最终率领我的同族回到人间杀戮人类。
我已不记得人类是怎样的生物,却不曾忘记我也曾经是个人类,我并不想杀戮他们。但如果杀戮人类能填满我胸口可怕的空虚,我愿意化身为虚王,履行我的职责。
百万年过去了,我一直孤身一人守护着虚母。无数的灵魂被虚母吸引至虚圈,却因为与虚母接触而灰飞烟灭。
胸口的空虚越发剧烈,而且我逐渐明白了这种空虚的意义。
我的空虚并非渴求杀戮,也并非想要夺取。我只不过希望我不是唯一的异类,我希望有另一个和我相同的存在陪伴我度过绝望的漫长生命。
为什么虚母无法再创造出与我同样的存在?我将永远孤独地守护着这个令人憎恶的虚母,在这个什么也没有的虚圈生活吗?
漫长漫长的绝望之后,终于,我的救赎,那个名为余籽的灵魂来到了虚圈。
余籽是一个奇怪的灵魂,她凭空出现在虚圈,而并非从人间界被吸入虚圈。她被吸到虚母身边时,仍保持着自己清晰可见的形体,完全没有灰飞烟灭的迹象。
狂喜不足以形容我那一瞬间的感觉,过激的情绪令我的灵压立时失控——漫长的等待是值得的,我的未来还没有完全绝望!
为了不让我的灵压影响虚母造虚的仪式,我远远地离开了她们。虚母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弱,最终弱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心中生疑的我奔回原地,却发现虚母已经不见,而余籽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虚母之力。
普通的人类灵魂竟将我攻击无效的虚母吞噬了?!
惊愕,茫然,恐惧,愤怒,绝望……种种感情令我立刻试图杀死她把虚母解放。但是我失败了。短短一会儿,她竟然已与虚母同化,俨然变成了另一个全新的人型虚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