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祖母不喜她的母亲,甚至能说是厌恶她母亲。
原因就是她母亲是清河崔氏女,崔氏的地位堪比皇家。
有一个身份地位都高自己一大截的儿媳,没有哪个婆婆是能开心的。
是以,她祖母最会挑刺她母亲,不是嘴上侮辱,就是举东西砸人。
以前,她最怕她祖母生气,一来是怕自己被打,二来是怕惹了祖母,自己日子不好过。
如今,这茶杯砸她头上,也是顺手习惯了!
谢芸咬着牙,忍住双膝下剧痛,反问道:“祖母,芸娘错在何处!?”
“放肆!谁教你这般同我说话的!”
谢老夫人眯着眼,慢条斯理地喝着手里凉茶,直到看见谢芸膝下一片血红,才放下茶碗。
声音尖锐刺耳:“看着你这张脸,就心烦!跟你那等死的娘一样,碍眼!”
“不知死活的下作东西,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屋里小窗大开,清爽凉快。
撒在地上的茶出淡淡香,混着屋里浓郁的香火味,闷人又难闻。
谢芸藏在袖中的手捏紧,谢老夫人低声继续咒骂起来。
“清河崔氏又如何?有做皇后的身份地位,如何呢?!”
“还不是做了我谢家媳!照样给我端茶倒水,低头伏小!”
“别以为生了几个孩子!就能爬我头上作威作福!”
“生的女儿跟下作的歌妓一样,见了男人就走不动道!下贱!”
……
她猛一抬头,目光直挺挺望着谢老夫人,一言不的看着她。
谢老夫人被她这么一盯,冷不防吓一跳,后背蓦地凉一下。
冷声道:“混账!盯着我作甚?!”
谢芸垂下眼,淡淡说:“下贱?祖母您这张口一个下作,闭嘴一个下贱的,到底谁才下贱!”
这话刚落,谢老夫人当即大骂起来:
“死丫头!谁教你的规矩,敢与我顶嘴!”
“小小年纪目无尊长,丢脸下作不知廉耻!崔氏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谢芸心中冷笑。
谢老夫人是续弦嫁入谢家的,出生本就小门小户。
生下二房三房两子后,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对她父亲百般刁难,动不动贬低她母亲及外祖一家。
“芸娘这又把母亲给气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