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也是眉目含泪,难以置信地望着邱氏,仿佛不敢相信她会推自己。
艰难地开口问:“二婶……你为何要推我?”
说罢,将血肉模糊的双手抬到邱氏眼前。
谢芸嘴唇清颤,嗓音沙哑:“二婶这是责怪芸娘伤了祖母吗?”
屋里屋外的几人都被这突如的一幕惊呆了。
邱氏立马后退半步,脸上表情又惊又怒。
声音在冷寂的屋里,显得很尖锐。
“芸娘!你在胡说什么?二婶怎么会舍得推你啊?!”
话音刚落,大滴大滴的泪珠就砸落下来。
邱氏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紧着,红眼哽咽开口继续说:
“平日里,我对你,连半句重话都不舍得说,怎么可能会推你啊!?”
谢芸牙根一紧,眉宇立马紧皱起来,泪水顺着紧绷的下颌一滴一滴往下砸。
声音立马弱下去,“二婶,是芸娘摔糊涂了。”
“刚才二婶你没推我,是我自己没站稳,不小心摔的。”
说完,谢芸慌乱的把双手合着,小心翼翼看了邱氏一眼,模样怯生生的。
屋里屋外的丫鬟婆子个个都是眼观眼,鼻观鼻,埋头做事,耳朵倒是直愣愣束着的。
一听这话,邱氏表情微微沉下来,漆黑的眼眸盯了谢芸看一会儿。
火灾之后,这谢芸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犀利不说,脑子也灵光起来。
邱氏不动声色捏紧手中帕子,抬眼看了看这一屋子的人,声音不轻不重,透着冷意。
“大姑娘在宫里受了惊,这会有些糊涂,清明把你家姑娘扶回去。”
清明脸上的泪水横七竖八的,抖着手小心地扶着谢芸,慢慢走出静安堂。
谢芸看了一眼还跪着的女人和小丫鬟,抿了抿唇。
用力捏紧还在流血的双手,脸上那双楚楚可怜的眼,在亮白的光线下隐隐泛着杀意。
她凑在清明耳边低语几句,眼神越冷冽犀利。
春日的天黑得很早,谢芸的芙蓉苑点了几盏烛火。
谢芸蜷在罗汉床上,合上眼,细细地数着时间。
酉时,清明抖了抖身上冷气,气喘吁吁的推门进来。
抬手灭掉手边一盏灯,屋里更暗了。
她低声道:“姑娘,人现在在西郊废庄子了,现在过去吗?”
“两个都在?”
谢清芸坐直身体,声音忽然拔高,“那位也来了?!”
清明会意,也提高声音:“是的,还备了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