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垂了头不敢再看他,只嗫嚅出声。
屋外的秋月看了眼屋内暖黄烛光下靠的极近的两人,心底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只能小声问一旁的春桃:
“咱们小姐跟侯爷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上药?吩咐她们就是啊?
“不会啊。小姐跟侯爷本就是兄妹,兄妹间亲密些怎么了?”
春桃也往里瞅了眼,大大咧咧。
“再说了,咱们小姐的出身…哎呀,反正跟侯爷更亲密些才好呢,以后嫁人还指着侯爷当靠山呢!”
春桃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秋月疑惑,好像?是这个理儿?
一晃又是冬春交替,
用过晚膳,秋月春桃陪着沈知念在院子里消食,才走了几步,忽觉鼻尖有沁凉落下,沈知念伸手一接,点点细雨飘入掌心。
秋月连忙拉了衣袖为她挡雨,三人脚步匆匆到廊下避雨。
春雨贵如油,这一场雨来的又快又急,先还是绵绵细雨,不到半刻钟便成了瓢泼大雨,冷风一吹,直冷的人打哆嗦。
软榻上沈知念换了身衣裙,手里捧着热茶小口小口浅啜。
“这天儿说变就变。”
秋月边关窗户边道。
“也不知哥哥会不会淋到。”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沈知念有点担忧。
沈淮安今天有差事要办,并没有回来用晚膳。
“侯爷是骑马上朝的,用不了雨伞,想来指挥所里也备有蓑衣,小姐不必忧心。”
春桃正在给她铺褥子,下雨天冷,为防晚上着凉,得再弄几个汤婆子暖暖床。
听了春桃的话她也没再多说。
也是,哥哥身边跟着的小厮就是自己淋湿也不会让主子沾到半丝水汽。
入睡前沈知念让春桃去问问门房侯爷是否回来,结果沈淮安还未归来,想来差事棘手。
留了秋月在外间守夜,沈知念拉了被子埋过头顶的瞬间,黑漆漆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正此时,外面黑沉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刹时照亮整个屋子,紧接着便是一声闷雷炸响,惊得她一下坐起,出短促的惊呼。
外间秋月听见屋里动静,赶忙从小榻上爬起进了内室点了灯,撩开纱幔就见沈知念小脸煞白,额角竟渗出点点细汗,显然是被吓着了。
秋月连忙轻拍她背,温声安慰:“小姐,就是打雷罢了,没甚么的,奴婢就在外间陪着小姐呢。”
沈知念这才慢慢回了神,长长吐出口气,眼里有泪花闪动,她突然好想哥哥,她好想见他,她害怕。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如此脆弱。
“小姐,奴婢给您倒杯热水可好?”
这个时辰不宜饮茶。
沈知念轻轻点头,她喉咙有些堵,怕自己一说话眼泪会忍不住掉下来。
秋月麻利的去沏了热水让她捧着,不想又是几声沉闷的雷声,似乎就在她们头顶,这回连秋月都有些不安了。
沈知念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了些,幸亏秋月细心,水不是滚烫的,没伤着她手,被褥却被打湿了一块儿。
秋月连忙接过杯子找来帕子给她擦手,褥子是不能再盖了。
“秋月,哥哥回来了吗?”
沈知念抿唇。
“奴婢不知,想来就是回了,这个时辰也是直接回歇下的。”
秋月正忙着在柜子里拿新的褥子,没注意到她情绪的不对。
“我想见哥哥,我们去归暮居找哥哥好不好?”
已经隐隐有了哭腔。
“……小姐,可现在已经很晚了,您现在过去……”
对名声有碍。
最后一句她没舍得说,因为沈知念眼睛已经红了,泫然欲泣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奴婢让人去前院看看,若是侯爷回来了便请过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