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修没想到几句话就将她惹怒了,细细回想一番,话里也没说错什么啊?他属实搞不懂,苏荷脾气那么大做什么?
“苏荷,你也不用对我如此戾气,感情这事本来就不能勉强,你与我……只能说是缘分已尽。”
陆砚修一只脚跨出门槛还在叽叽喳喳,言语之间有些傲然,他极力认为苏荷这么大脾气全是因为跟自己和离。
没错,苏荷是金银珠宝享用不尽,可她如今孤身一人,偌大的宅子也如此冷清,又有什么意思?
陆砚修停顿了下又道:“苏荷,你一介妇人,守着这么大宅子难免会招人嫉妒,不如还是随我回陆府吧?”
苏荷只觉得脑门轰隆隆的响,眼中不可置信,随手取过一旁的墨盘朝他砸去。
漆黑的墨水溅了陆砚修一身,还有少许沾在他的脸上。
“你做什么?”
他还得回陆府呢!顶着这身脏兮兮的墨水,路上岂不是得招人笑话?
陆砚修回头,眼眸隐隐投射出愤怒,拎着衣角的拳头微微紧握,正要上前理论时,门外忽然传来陆淮鹤的声音。
“砚修,你怎么在这里?”
他刚从大理寺回来,身上还穿着官服,随口的称呼让陆砚修觉得有几分亲近,被泼黑墨的戾气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裴夏瞥一眼他,声音高扬:“陆少爷没准儿是来打秋风的。”
“你胡说什么!”
陆砚修低声呵斥。
再看苏荷,似是默认裴夏此举,不阻拦也不呵斥。陆砚修心中不由庆幸,还好与这善妒的妇人分开了,否则婢子都这样,谁又知主子会是什么德行?
陆淮鹤进到屋子,瞧见苏荷冷着脸一言不发,便知两人发生争执了。他淡然落座,裴夏立即献上一杯热茶,一口下喉后,才缓缓道:“阿荷性子最是温顺,你何故惹得她如此雷霆?”
陆砚修还以为听错了。
温顺?
萋萋没进府时苏荷的确是温顺的,可瞧瞧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泼墨时那般果断干脆,寻常女子哪会这样粗鲁?
陆砚修当即反驳:“小叔,她才不是性情温和之人,你瞧瞧我这身成什么样子,待会还不知怎么出去见人?”
陆淮鹤淡淡一瞥,温声回答:“她要是脾气再差一点儿,就该效仿顾十娘,在你那位柳姨娘入府时,拎着剪刀抹去她的头发,再游街示众。”
苏荷眼睫一抬,愠怒的内心稳了几分。
前几年京中有位顾十娘极为出名。
听说是丈夫在外面养了位外室,外室脾性骄纵,竟还想将顾十娘赶走,自己独享家中豪产。
惹得顾十娘在外室傲娇登门示威的那日,用剪刀剪去她引以为傲的秀发,再扒光外衣游街示众。
陆砚修没想到他竟然会帮苏荷说话。
再看他在苏荷的屋子里举止自如,裴夏又待他极为恭敬,不由得猜想两人关系。
“小叔,你与苏荷?”
陆砚修试探的问,扫了眼苏荷面色如常,并无异处。
可若无异处,孤男寡女的为何会待在一起?二人还这般自然?
莫非……苏荷和离以后,生了作贱自己的想法,想靠接近小叔来达到报复陆府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