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母后,迎春殿内的桩子,您也别太过信任,最好经常更换。”
宣明曜想起纪容卿那诡异的收服人心的能力,立刻提醒道。
“那宫婢的身家性命和全家人前程都在本宫手上,她敢背叛?”
陈皇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宣明曜苦笑摇了摇头。
“母后,您觉得内常侍程让对父皇可忠心?”
“那是自然!”
陈皇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回答了。
程让从陛下七岁时候就跟着了,跟着陛下一路走来,这程让可谓是忠心耿耿。
当年夺嫡之争凶险,几位皇子意图对当时还是亲王的陛下下手,是程让穿着陛下的亲王服制策马狂奔引开了杀手,救了陛下一命。
程让也因此被数箭穿心,若不是他天生心脉位置异于常人,怕是早就死了。
如此忠仆,圣上多年来一直对其信任有加。
程让是绝不可能背叛圣上的,前朝后宫几乎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宣明曜却压低了声音。
“但那梦兆之中,程让可是对纪采女动了心,为了她做了不少欺君之事。”
“他可是宦官!”
陈皇后下意识脱口而出。
而后又觉得这种话在一个孩子面前说不太好,立刻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
他就算动心,也没那个能力啊。
“是啊,所以这就是纪采女的可怕之处。对父皇忠心耿耿的程让都会归顺于她,更何况一个普通宫婢?”
宣明曜微微侧头,看向那满池盛开的荷花,轻声道。
“母后您是贤后,可之前不也是为了纪采女莫名和父皇起了龃龉。在她身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生的呢。安采女,上官宝林,她们二人同纪采女也算不上多么深厚的交情,可您看,上官宝林便是因为芙蓉园一事失了皇嗣,都依旧在为纪采女喊冤求情,亲生姐妹怕是都做不到如此心无嫌隙吧?飞蛾扑火,不也是世人所不能理解的吗?纪采女,就是那团会让人不自觉扑向其中的火啊。”
陈皇后沉默了许久。
她想到今日上官宝林拖着刚刚小产的身子,在凤仪宫门口长跪不起为纪采女求情的情景,还觉得莫名其妙得紧。
自己虽然申斥了上官宝林,也派人强行将其挪回了宫中。
可依旧是对其举动不解的。
这两人不过入宫后才相识,且纪采女病了那么久,两人真正见面的机会,怕也就是承宠后阖宫凤仪宫请安这几面。
怎么就深情厚谊到了如此境地?
陈皇后越想越心惊。
最后,她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龙井,一饮而尽。
“本宫明白了。”
几日后。
紫宸殿内。
圣上惊愕抬起头望向程让。
“你说的可是真的?”
程让脸上也有些无奈之色。
“回陛下,奴才哪里敢跟您扯谎。这纪采女或许是年纪小,心思一点儿也没遮掩。迎春殿除了她,可还住着旁的妃嫔呢,这不流言便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