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了宫中相熟的小内侍传话,下了值后,自己则是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芙蓉园内等候。
因着上次芙蓉园内的意外,一下折进去了三位宫妃,所以如今宫妃们也不愿来这里了。
除了侍弄花草的宫人,这里几乎罕有人至。
而如今,正好是宫人换值的空档,所以楚琊才敢大着胆子来这里等候。
加上这里是内外宫的边界地带,一会儿走的时候也不容易引人察觉。
否则,被人现了在宫中不按巡防路线走动,轻则杖责,重则可是要丢了性命的。
在芙蓉园的假山后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只听一道有些阴柔的声音。
“传话之人可在。”
“程大人,小臣在此。”
楚琊从假山后走出,朝着程让拜身行礼。
“是你找我?”
程让虽然在圣上面前恭谦,在纪容卿面前柔和,可到底是宫里内侍的顶尖人物,是陛下的心腹,在楚琊面前自然也是摆足了派头。
他上下打量了下楚琊,已经迅认出了此人是谁。
晋文伯家的嫡次子,本来是在崇贤馆读书的,可惜学业上一直平平,完全比不过他那位庶长兄,于是为了出人头地,特意求了圣上安排进了禁军中,还特意去了护卫皇宫的北衙禁军千牛卫,想着能立下些功绩,也好为将来承爵做些铺垫。
可惜,他在千牛卫中也是劣迹斑斑,招猫逗狗,后来犯了错被打去看守冷宫了,直接前程无望了。
这样一个人,纪主子怎么会找他来传信儿。
不过很快,程让就没工夫考虑这些了。
“什么?!”
程让是知道纪容卿每天要受跪刑的。
只是,他特意叮嘱过六局前去盯着跪刑的女官,说这位纪主子虽然如今成了庶人,可陛下心里还是记挂着的,让她们盯着的时候都长点眼。
按理说,有自己这一番话,那些人精一样的女官,不会盯得那么狠啊,怎么会才半个月就腿断了。
还是说,皇后下手了?
程让的脑子里快运转思索着。
“前来监刑的女官倒还好,允许纪小主每个时辰略微休息上片刻,可那冷宫中的废妃和庶人,一个个如今都疯疯癫癫的,今日就有一个疯子庶人咬了纪主子不说,还在拉扯间,将纪主子直接拽倒在地伤了腿。明日六局的人若还去监刑,这如何熬得过去。”
楚琊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程让也没了刚刚沉着的模样。
他略一琢磨,低声道,“我这里不好去太医署,太过招眼反而给纪主子惹事。你去太医署找个医女给主子瞧瞧,至于跪刑,我来想办法。”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楚琊和程让分开后,准备去外宫边沿上的太医署。
结果,途中碰见了一队采仗。
最中间的四人抬的轿辇上,一位杏色宫装的丽人端坐其上。
楚琊忙低头靠墙回避。
只是,他心中也有些疑惑。
宫中二十七世妇以上的品阶才可有自己的采仗,可刚刚那位娘娘,鬓边的钗环制数,瞧着倒像是个低位妃嫔。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