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越瑾璃尚不知晓坊间那些关于她的不实谣传,而凌泽与紫云等人则已有耳闻。
其中最过分的谣言莫过于说她始乱终弃,并含沙射影暗指受害者是莫逸宏。如此,越瑾璃现下以为他们只是对昨夜殿中之事气恼罢了。
“本王正打算去驿馆向殿下赔罪,没想到竟是殿下过来,实在惭愧。”
话虽客套,但越瑾璃是真心致歉。当然,她也知对方大概是不相信的。
“昨夜原是我唐突,贸然提议才让场面变得难堪。若说赔罪,也该是我向亲王殿下赔罪。”
凌泽说话滴水不漏,三言两语便扭转局面,掌握主动。
“殿下此言倒让本王心中越发不安……”
越瑾璃实在佩服凌泽能言善辩,他若入了容家,定比做个闲散亲王的王君更有作为。
几句话后,堂内安静得尴尬。明明就在自己府上,越瑾璃却因这拘谨而越发郁闷。
“如今正是桃花芳菲时,听闻殿下的亲王府里桃木成林,花艳烂漫……”
凌泽望着越瑾璃,秋水盈波,浅笑嫣然。这若换作旁人见他模样,想来定会沦陷其中,可惜越瑾璃偏不是旁人。
“那些不过是外人谬赞,殿下若有兴致,可移步后院细赏。”
越瑾璃当即顺意,邀凌泽园中闲游。毕竟此番若再拒绝,实在失礼。何况就方才气氛实在压抑,且她这身子都快坐僵了,自然得借个由头活动活动。
后院桃林正盛,林中灼灼芳华,相错如织。花色连绵无绝,好似漫天霓裳逐风轻舞,如梦如幻。碧浅深红,映得满面春色,任谁看那比肩二人,皆道良缘佳话。
可惜良缘无果,佳话难成,这美满期许早被慕辰安生生截断。
“皇城东郊的迎客山庄素有万花之园的美誉,本王猜殿下应是爱花之人,不知殿下明日可愿一同前往?”
越瑾璃酝酿良久,终是开口询问凌泽意愿。
而凌泽虽诧异越瑾璃竟突然转了性子主动相邀,但为达目的仍欣然应下。联想起坊间传言,他只当是越瑾璃一时兴起。
再行数步,林中长亭骤然入眼。一直紧跟越瑾璃步伐的凌泽此时腿上乏力,便想去那歇息,而越瑾璃见他面色煞白自然应允。
坐下未几,越瑾璃方才意识到因着紧张缘故,手臂麻木竟不自知。就在她为缓解而揉捏至腕处时,凌泽恰巧撞见,一时以为昨夜伤了手腕并非借口,是他们错怪了她。
“这是东临特制的伤药,对筋骨关节损伤大有裨益。”
不知凌泽从何处取出一小瓷瓶,瓶中药香浓郁,竟是盖过了满林芬芳。
“伤……伤药?”
容不得越瑾璃反应,腕处便传来一阵温热,原是凌泽正亲手为她上药。她这时才明白过来,都是昨晚宴上那个拙劣谎言惹的祸。
为了圆谎,越瑾璃入戏极快,将自己也骗了过去。她此刻只觉腕处真是隐隐作痛,不敢轻易动弹。
“我……我没事,不过小伤而已……真不用……你放……放手吧,我自己可以……”
一个极力回避,一个毫不退让,如此拉扯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