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捷耐心地说:“怎么不成,这话看怎么说?十天,准备皇上登基大典都可以了,别说民间一个普通婚事!不外乎就办点酒席,通知些亲友前来吃一顿,准备些嫁妆而已,十天怎么不能成?”
伍太和这时踌躇了好半天才说道:“按理说来时间倒也够了,只是这几天,兄弟我手头有点紧,突然叫我拿这么多银子,我实在有些困难。亲家,我的家境不如你呀!”
“你就缺钱嘛?”
徐捷转身从第四个抬盒下面取出两锭银子,银子上贴了一张红纸,徐捷并不急于把银子亮出来,问道:“准备要花多少银子?”
“少说也要一百两才够开销。”
伍太和厚着脸皮说。
“亲家请看,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徐捷撕开红纸把银子放在桌子上。伍太和忙接过手。
“还有,你得准备四十个抬盒,少一个都不行!”
伍太和伸出四个指头说道。
“……”
徐捷皱了一下眉头想说什么,没有说出。
这时谢华再也忍无可忍,从徐捷背后冲到桌前,一下夺过伍太和手中的银子,大声说道:“伍太和,你也太不要脸了,你是看徐家善良,好欺负,你就狮子大开口,你是看我好欺负,你才这样狠命地要钱。你是嫁我,还是在卖丫环,说清楚!”
这时,屋外来了很多伍家的老老少少在屋外看热闹,谢华大声对外喊道:“各位伍家大爷、奶奶、叔叔、婶婶们!你们今天在场给谢华我主持个公道,听我说几句话,我当初进伍家门时,你写的聘书在哪里?拿出来给我看一下,谁是媒人我见一见,聘礼是什么?几个抬盒?婚礼又是多少抬盒?西北风几抬盒,当初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懂事,借女‘冲喜’,借来你就不准我回家,你是‘刘备借荆州’,‘借’了你就不还,请问你们伍氏家族的媳妇都像我这样‘借’来不还的吗?昨天曲大人在大堂上已经说了:‘这纯属坑害人,是欺人,是骗婚!该法办……’”
谢华转身对徐捷说道:“爹,你不要多心,我这些话不是说给你听的,你老人家和徐达不嫌儿出身贫寒,救我出这苦海,你们对我恩重如山,儿矢志不忘。我誓,今后进了徐家的门再好好孝敬你老人家,这辈子我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二十这天我也不坐花轿,走路我也自己走进徐家门来!”
“谢华,爹知道你这两年受了很多委屈和苦楚,但今天你要顾全大局,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徐捷劝谢华道。
谢华回答道:“爹,我知道你是天下最善良的人,是天下最好的爹,人家就是利用你的善良,把我当摇钱树来敲诈你,知道不知道。请听:‘四十个抬盒,’”
谢华又转身向伍太和说道,“你怎么好开口呵?怪不得村里人不叫你伍太和,背后叫你‘伍太狠’或‘伍太黑’,我看大家说的一点没错,你是想敲竹竿,把你二儿子的彩礼也一并敲齐,是不是?”
外边看热闹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有的伸舌头,有的骂道:“这‘伍太狠’心也太黑了,骗一个媳妇来,今天卖这么高的价,世上哪有这样狠毒的人,真把我们伍家的脸给丢尽了!”
谢华说道:“谢大哥仗义直言!伍太和,你说你手头紧,去年我喂的两只肥猪出来,就卖了一百多两银子,你把它锁在破箱子里干什么?拿出来还给我!”
“那不是准备给你兄弟办喜事嘛。”
伍太和红着脸低声说道。
“办喜事,他一个大男人不知道去挣吗?靠我挣的钱去办喜事,你真会打算盘。他跟着你跳神挣的银子呢?”
谢华问道。
这个伍太和低着头死活不吭声,只是低头。谢华见了气不打一处出,说道:“算了,这两年我当丫环、当奴婢受的委屈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说了。你说说,你究竟要徐家多少抬盒的彩礼。”
好半天伍太和才从嘴里挤出来三个字:“减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