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见谢平之问:“那间会所有后门吗?”
我想了想,“好像有。”
谢平之尽量平静地对我说:“你从后门走,出门以后就回家,米易那边经济公司会想办法。”
“可是……”
谢平之说:“米易不会有事的,你回家,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我略微放下心来,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了,我得回家好好想一想。
“那我先挂了。”
“嗯,你到家再给我一个电话。”
挂了电话,我就拉开了门出了楼梯间,按照墙上的图示往另一个安全通道走,心里乱糟糟的,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刚刚转过拐角,迎面跑来一个小年青,他看见我的时候,脸上满是惊慌,立刻停下脚步,往反方向跑了。
我反映了两秒钟,才反映过来那小年青就是顾筱云的助理,那个什么小李的,刚刚似乎也在包房里,可是他话不多,并没有引起我多大的注意。
可是现在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刚才他没被带走?警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脑海里蹦出一连串的问题,越想越不对劲,我急急忙忙地追上他的脚步,“你站住。”
听见我叫他,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跑得更快,沿着尽头的楼梯就往下逃了,我追他追得很匆忙,肩上的披肩滑落到地上都没顾上去捡。
这小李平日里和米易关系似乎挺不错的,我也见过他几次,平时也会打个招呼什么的,可眼下他一见到我就跑得如此匆忙,不是心里有鬼,还能是什么?
他下楼梯下得匆忙,最后几阶几乎是一步跳了下去,我提着裙子紧跟其后,看他拉开一层的安全门跑了出去。
那门是自动门,他一出去,就合上了。
那一个短短的瞬间,我没有作任何思考,一心只想要追上他,问个究竟。
于是,我也推开了那扇门。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迎接我的却是闪烁的灯光和按动的快门,以及一拨又一拨的记者。
光亮大盛,我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眼睛。
51
这一扇安全门外,长长的甬道上挤满了十数个记者,争先恐后地往前涌来,照相机和摄像机的红光打在我的脸上,闹哄哄的人声彻底消散了酒精的效用。
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我抬头打量了一眼,甬道的尽头与后门相连,无论刚才我走的是哪一条路,迎接我的都是记者朋友们。
换言之,今晚的一切都不是意外,今晚的一切都是有人刻意为我挖好的坑,而我也配合地跳了下去。
“蔡寻芳,刚才你的经纪人涉|毒被带走了,当时你在哪里?”
“刚才你们是不是聚众集会,你侥幸逃脱了?”
“你肩膀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蔡寻芳,抬头看镜头,回答我们的问题。”
“你今晚聚会,谢平之知道吗?”
……
保持着“沉默是金”
的品质,唯恐说出口的哪一句话不慎,制造出更大的闹剧,我奋力地拨开人群,向前突围,慌乱中有人伸手拽住我的手臂拖住了我的脚步。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没有感到丝毫害怕,一种荒诞的喜感从我的心底冉冉升起,我反倒转过头对拉住我的摄影师幽幽地笑了一下。
有人这么费尽心机地想着毁我,细想一想,也是一种恭维。
而那摄影师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却是一种受到莫大惊吓的神情,猛然甩开了我的手。恰在此时,甬道的尽头奔来两个熟悉的身影,精通散打,有着丰富格斗经验的老黄和老赵以其娴熟的手法,迅速拨开了人群,挡在我的身旁,一左一右,形成了一个狭仄的小空间。
我出了一口大气,脚步不停地跟着二人走出了甬道,急匆匆地回到了保姆车上,紧紧追随着我的记者朋友们用力地拍打着车窗。司机一踩油门,将记者远远甩到了车尾之后。我坐在车上立即给米易打了电话,可惜是关机状态。
我这头刚一挂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来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我是云海的公关xx,公司二十分钟以后派车到你家楼下接你,你提前收拾一下,就下楼吧。”
还来不及回答,她就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撂下了。
我暗暗地吁了一口气,从经济公司眼下的态度来看,是要保住我的。
回家的一路,我把所有的事情串起来琢磨了一遍,米易的事情我其实心里一直都明白,可是我总盼着他能改好,并且从今晚几个小年青的语气来看,仿佛又真的是栽赃嫁祸。眼下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个什么小李必有蹊跷,他刚才的一系列行为摆明是在故意引我,而之前他为什么没被一起带走。我靠着车后座,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遍,谢平之给我打电话前的房间情况。
当时房间里的大灯并没有开,只有大屏幕的光在房里忽暗忽明地一闪一闪,我因为喝了酒,看人的时候也有点晕乎。米易喝了红酒,躺在沙发上晃来晃去,他旁边有个小年青一边喝酒一边伸手扶住他。ktv前有其他两个小年青在飚高音。一个留着非主流洗剪吹造型的小伙在和我聊他的初恋的故事。
这么回忆起来,早在那个时候房间里就已经不见了小李的踪影。
然后,谢平之就给我打了电话,我才出了房门,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米易他们就被带走了。如果当时不是谢平之那一通电话,我也必定会在房间里,那局面一定会比眼下严重许多。
小李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