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被迫在医院养病的第二个星期,脸上的皮肉伤已经基本好的差不多,护士姐姐一天来帮她换一次药。
手和脚还不是很利索,但唐安已经能拄着拐杖自理了,也正式开始考虑起逃离医院的计划。
就在护士姐姐帮她拆掉纱布,而唐安正认真思考要不要趁待会儿偷溜出去的时候,两个星期无人问津的病房门被人敲响了。
一个大体积的黑影倒映在门上的磨砂窗,唐安怔了一下。
护士姐姐已经站起身,替她将病房门打开了。
“小家伙,有人来看你啦!”
护士姐姐笑道。
第一个挤进房门的是一大束鲜花,包裹着彩色的包装纸,点缀着满天星,姹紫嫣红一大捆。
浓郁的色彩倒映在唐安睁大的,漆黑的眼瞳里。
花束后面是诺拉担心又惊喜的脸。
“唐安!”
诺拉抱着一大捧花跑进来,身后跟着笑眯眯的雪莉。
诺拉依旧是一身雪白的小洋裙和羊皮小高跟,雪莉则抹胸搭着战术长裤,外罩小外套,耳饰夸张而漂亮。
护士姐姐跟雪莉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贴心地替三人关上了门。
鲜艳的花束给整个苍白的病房增添了一份生机,唐安无端觉得有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唐安从没有收到过花,也从没有在病床上等来探视的人。
世上百亿人,几乎全部的人都无所谓自己的死亡。
逼自己陷入死地的人不过尔尔,想让自己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在来到布尔曼酒吧之前,没有人关心过自己的生或死。
唐安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所寄予希望是什么样的感觉。
唐安茫然看着鲜艳的、生机勃勃的花束伸到自己面前,一双水蓝色的眼睛担忧地凑到自己身边。
“唐安,我快担心死了,”
诺拉放下花束,小心翼翼地想拥抱唐安,结果现无处下手,“这两天酒吧比较乱,雪莉他们都不让我来看你。”
唐安怔了一下,看向雪莉。
雪莉正倚在一边剥唐安放在床头的水果糖的糖纸,见唐安看过来,挑了挑眉,将水果糖塞进唐安嘴里。
“不是什么大事儿,东西区起了点儿小矛盾。”
唐安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说:“大家都没事吗?”
雪莉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大家」是指谁?”
“……”
唐安沉默了一下,将甜丝丝的糖果顶到了侧颊,微微带着擦伤的血痂的脸颊鼓起一块。
“雷克斯也算在「大家」中么?”
雪莉饶有兴趣地挑起眉角,摸了摸下巴,像只好奇的猫咪一样眯起了眼睛。